的气息,随着凛冬临近而渐渐压抑了下来。
赵谦坐在营帐外的篝火旁,搓着手,等着柴堆上的野兔子肉冒油。
许博按着剑从大营走出来。
“赵将军。”
赵谦回头一看,忙拍了拍手站起身:“唷,许将军,坐。”
许博也没客气,将剑解下,放在篝火旁,盘膝在坐下,“哪里来得兔子。”
赵谦笑道:“这围城休战嘛,就让亲兵去前面的林子打了一只。老将军,我可没擅离开军营啊。”
许博笑笑,抬头打量着赵谦道:“赵将军,解甲了?”
赵谦抓了抓头,蹲下身拨弄着火堆道:“洗了个澡,就松快这么一会儿,也被老将军抓了个正着,得勒,容我把这兔子烤熟吃了,下去领军棍去。”
许博看着柴火上滋滋冒油的兔子肉笑着要摇了摇头。
他倒是打实喜欢这个骁勇善战的年轻将军,为人赤忱,沙场上无畏,和远在洛阳的那位皇帝,着实不是同一类人。
“上回受的棍伤,好全了吧。”
“嗨……老将军别提了,这回去,张退……哦不是,我是说陛下,陛下还指定怎么责罚呢。战时不屑主将,私自呈报军情,老将军你如果写个奏疏那么一报,枭首的罪我这都有了。挨几棍子算什么。”
许博将手摊在膝盖上,笑道:“忠心之臣。”
赵谦把兔肉从火架上取了下来,烫得呲牙咧嘴,还不住地拿嘴去哈气儿,一面道:“我跟陛下,那是过了命的。”
他说着,又觉得遣词过于放肆了,忙解释道:“您是军中的老人了,听过金衫关那一战吧。”
“听过 ,狼狈得很。”
“岂止是狼狈啊,简直就是惨烈。”
赵谦的脸映着熊熊的火焰,“张奚张大人,和当时尚书令常旬,不准护卫皇帝山狩的中领军驰援金衫关,我们百十个人,在关上拼死守了三日,最后,就剩下了我和张退……不是,啧。”
他受不了自己两次嘴瓢,索性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该的,让你放肆。”
许博仰面一笑:“无妨,赵将军接着说吧。就剩下你和陛下,之后呢。”
“之后……”
赵谦撕下一大块兔腿,递给许博。
“只能弃关,我为了去捡一只花簪子,结果中箭被俘,被羌人拖在马尾巴后面,差点没拖死。”
“花簪子……”
“呃……”
赵谦耳朵一红,“这个老将军就别问了,总之,他拿他自己向羌人换俘。”
“他们肯?”
“他说他自己是张奚的长子。大司马的儿子啊,那些粗人,哪里有不换的。至于后来,他是怎么回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简直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不过,他提回了连个羌人的首级。那一年,我和他,都才不过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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