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我说不清楚。”
这些话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似乎已经足够离经叛道。席银说完,背脊莫名有些发冷。
他不再出声,低头继续抽理手边的那一堆纸。
张铎看向那些已经被她分作两叠的字。如同两个好不容易靠在一起,又强行被拉开的人。
“尊”与“卑”,皇帝和伶人,此时好像都还欠缺一个伤口,来收容彼此,想要弃置不要的血肉。
两人没说话,屏后透来一丝门光,宋怀玉从金华殿回来了,在屏后拱手禀道:“陛下。长公主殿下与驸马到了。”
席银的目光一闪,手也悄悄地缩了回去。
张铎站起身道:“更衣。”
席银忙跟着站起身,人却有些无措。
张铎回头见她还迟疑在身后,冷道:“你该知道,你要敢躲,朕会怎么处置你。”
席银搅着袖子点了点头。
“我不躲……”
张铎这才对屏外的宋怀玉道:“朕在麒麟台见他们。”
宋怀玉应道:“是。老奴这就引殿下与驸马过去。”
“宋常侍……您等等。”
宋怀玉正要走,陡然听见席银的声音,到吓了一跳,心思张铎不是不准她入殿吗?这又是什么时候自食其言的。
“内贵人在啊……您说。”
“您服侍陛下更衣,我去为殿下和……”
她言语上仍然有一丝迟疑,张铎没有看她,走到熏炉旁去了。
席银咬了咬下唇,索性从屏风后走到宋怀玉面前,续道:“我去为殿下和驸马引路。”
宋怀玉听完她的话,探头朝张铎处看了一眼,听张铎没有出声,便点头应“是。”自己让到了熏炉旁去伺候。
麒麟台是临近阖春门的一处高台。
砖石高垒十丈,百十余殿。登上台中最高的一座角楼,便可看见永宁寺的九层浮屠塔。
绕台种了无数的高海棠,此时正直盛放之期,远望若红霞血雾一般,十分惊心。
席银行在张平宣与岑照的身后,脚腕上的银铃铛,与楼阶轻轻的磕碰着,发出细碎的声响。她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逾越,本着宫人的本分,仪态,礼节,都拿捏得当。
三人登上角楼。
楼上已有宫人,捧着玉盘银碗在备席宴,见张平宣与岑照过来,纷纷退让行礼。
岑照没有回避张平宣,拄着盲杖,走到席银面前。
“阿银,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席银弯了弯身:“奴是洛阳内宫人,不敢……受驸马这一声阿银。”
十多年来,岑照第一次在席银的话语中,听出了疏离之感。
“你怎么了。”
席银抬头看了看张平宣,她静静地立在岑照身后。然而岑照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似的,回身道:“还请殿下,稍事回避。”
张平宣怔了怔,本想说些什么,然而张口之后,又把声音吞了回去。转身带女婢往角楼下去
了。
“阿银。”
他说着朝席银走近几步,却听席银道:“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楼栏了。”
岑照站住脚步。
高处的风有些烈,吹得他眼前的松纹青带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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