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路祭,都不是出自真心。这也就罢了,可寒门士者,仰他为尊师,真心敬奉。而他一个自戕之人,根本受不起。”
话音刚落,背后竟受了重重的一拳。
张铎不妨,身子朝前一倾,脚步却没有乱。
“父亲已死,你还要污蔑他!”
人声愤极。
张铎回头一看,见张熠满眼通红地立在他身后。
江凌见此正要上前,却被张铎抬手挡下,顺势一掌截住他的拳头,向旁一带力,便将人掷在地上。张熠狼狈地撑起身,却不肯消停,扑爬过去,拽住张铎腰间的丧带怒道:
“你把这东西解下来,你不配。”
张铎低头看着他,曲膝顶着他的下巴,便逼得张熠向后一仰,跌坐在地。
“你想张奚无人发丧? ”
张熠怔坐在地:“我……我才是父亲的嫡子!我还活着,你凭何?”
张铎不言语,伸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等他安棺,我会准你们去祭拜。”
张熠道:“你不过是张家的养子,你以为,为父亲主持丧仪,张氏一族就会认你为长吗?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让张氏一门受制于你。”
张铎闻言突然笑了一声:“一个二个的,都逼我杀你们。你们当自己是何人。子瑜,你也好,张平宣也好,你们的生死,连铜驼道上的一朵雨花都不如。”
说完,他反手系好被张熠扯了一半的丧带,理了理衣襟,从他身边跨了过去。
谁知后面追来一句。
“那你母亲的呢?”
张铎脚下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你母亲的生死呢。”
穿堂风撩不起沉厚的孝麻。
张铎欲前行,却又听背后的声音道:东晦堂的人已三日不曾饮食。”
张铎闻话,胸口猛窒,鼻腔中猛然盈满了香火纸钱的气息。
洛阳城中的气息此时是相通的。
张奚身死,洛阳儒士沿道设了很多处私祭,纸灰烟尘越过高墙,散入永和里的各处敞居。
张平宣房中,席银替张平宣换好孝衣,又陪着她用了些粥。
张平宣自从醒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抱膝坐在玉簟上,一坐就是一日。
席银无法劝慰,只能在饮食上多加留心照顾。
这日收拾了碗碟出来,已经起了更。
五月的夜晚,虫鸣细细,云淡风清。
无数细碎的纸灰浮在夜色里,惹得人鼻痒。
席银揉着肩膀,走进清谈居的园庭,却赫然发觉,清谈居里燃着灯。江沁立在庭门前,雪龙沙也安安静静地伏在矮梅下。
张铎回来了。
算起来,他好像已经有五日没有回来过了
“江伯。”
江沁闻声回头:“席银姑娘,从女郎那儿回来吗?”
“是。女郎刚睡下。郎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沁道:“哦,有一个时辰了,一言不发地回来的,也没有用膳。听江凌说,在东晦堂……哎……”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转道:“你进去吧。”
席银望着那一盏孤灯。
张铎多年的习惯,无论什么天时,节气,清谈居中,都只燃一盏灯,照一行影。
她轻轻推开门进去,里面却没有人声。
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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