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又费力地站起来穿裤子,蔺逾岸纠结地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背,不发一言。
做完之后,气氛再次冷却下来。蔺逾岸心想果然,自己就是个短暂的替身—不,替身至少还和原主有些相似之处,还能见到一些虚假的温柔表象呢,他至多算是个工具人。
闻一舟大概是之前哭太久,声音有些哑,低声问:“之前那次,在红酒庄。”
蔺逾岸疑惑道:“嗯?”
“我不是提前走了吗,”闻一舟斟酌着,“我走了之后,你们又……何谦有没有说什么。”
蔺逾岸已经大概知道了那次他们吵架的真实原因,瞬间明白了他想问什么。“没什么特别的,他就说……”
蔺逾岸开了个头忽然可疑地顿住,一股不悦的气流逆着食管而上,堵住了他的喉咙口。
“怎么了?”闻一舟回头看他。
蔺逾岸干巴巴道:“我忘了。”
“什么啊。”
蔺逾岸更清晰地又说了一次:“没什么,我就是不想说了。”
闻一舟挑起眉:“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了?”
他几乎是气鼓鼓地道:“都是。”
闻一舟有些纳闷:“发什么脾气。”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在被哭着抱住的时候,在耳鬓厮磨情难自禁的时候,在身体贴合、汗液都相融在一起的时候,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于蔺逾岸心脏底再次冒头,自不量力地蠢蠢欲动。但当闻一舟昏睡过去,嘴里喃喃喊出何谦名字的那一刻,那被欲望和冲动烘起的一腔热血,毫无防抗地被彻头彻尾浇了个透凉。
他心灰意冷又受尽屈辱,默不作声地抽了几张纸巾,一点一点擦干净身上的痕迹,然后垂头丧气地从地上一堆衣服里扒拉出自己的裤子。
好没意思,他心想,虽然是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但这样根本一点也不开心。
这算什么美好的回忆吗?根本称不上吧,早知道就该咬咬牙直接离开的。
这次一定要……这次绝对……他像是和自己较劲般翻来覆去地无声念叨。
可闻一舟却忽然说:“有人邀我四月份演出,我答应了。”
蔺逾岸闻言立刻惊讶地抬起头,激动道:“真的?”
他原本低眉顺眼地皱着鼻子,却一瞬间满脸放光,关键是还光着身子。此情此景堪称荒谬,闻一舟却觉得有点好笑。
闻一舟板着脸点了点头:“嗯。”
闻一舟此前已经拒绝工作好过次,到后来乐团放弃轰炸联系他,邀约也少了很多,蔺逾岸早就担心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他觉得自己好不争气,但想到对方生活能更好一点的话,他还是由衷地感到开心。
“所以明天开始我要练琴了,”闻一舟平静地又丢下一枚惊雷,“早上8点,你来送我。”
蔺逾岸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啊?”
“怎么了?不是你答应要代替何谦要照顾我的吗?”闻一舟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其实心里根本没底,“以前都是他送我的,怎么,不愿意?”
蔺逾岸苦苦思考了半分钟,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我明天8点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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