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像是深渊烈火扑面而来,冲破冰面,却又被胆怯和惶恐压下。
奇怪,季渊这种人也会有胆怯这种情绪?
月笙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果然,再仔细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季渊一直没有说话。
他自从月笙回国之后,还是第一次这样寡言。
回到家中,反倒是月笙率先开口:“叔叔怎么回事,刚刚把你咬疼了?”
季渊脊背僵硬了一瞬,哑声开口:“我只觉得还不够重。”
月笙眨眨眼:“叔叔是受虐狂?”
说罢,她笑着舔舔嘴唇:“要不再来一口?”
季渊看到月笙这个笑容,心脏猛地跳动,震得他胸腔都在疼。然而,那种抓不住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若是月笙在刚刚的亲吻中稍微有点羞赧或者爱意,他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他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爱他。
最多只是喜欢,但也仅仅是喜欢,会被很多东西覆盖的喜欢。
不平等的爱意让他趋之若狂。
季渊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月笙脚踝上的银链,勾唇浅笑了一声,缓缓单膝下跪。
他仰起头,从没有跪过任何人的膝盖落在地上,像是骑士向唯一效忠的公主献上血淋淋的真心。
月笙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季渊的动作。
季渊跪好之后,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他缓缓打开盒子,钻戒闪着细碎的光华,静静躺在里面。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强行冷静的颤抖。
“月笙,你刚刚都说让季星远叫婶婶了,不如就真的让他永远叫下去吧。月笙,我爱你,嫁给我。”
他说得很缓慢,盯着月笙的眼睛一字一句。
他的眼睛是深渊,是海面,是熔岩,是惊涛骇浪和脆弱的雪花。
一瞬间,月笙觉得自己好像要溺死在那一双眸子里。
她不知不觉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听到那里传来什么东西缓缓盛开的声音——但小到几乎听不见,稍纵即逝。
月笙眨眨眼,后退一步,一字一句道:
“不,你留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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