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香揉着后腰想骂娘。
一抬头就看见楚溪抱着胳膊笑的那叫一畅快自得啊。
“喂,李姑娘——你该不会以为在下是要轻薄你吧?”
楚溪的眼睛里的揶揄太过明显。
李晓香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给这家伙耍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楚某喜欢的女子呢,是这样的——”
楚溪的手掌在空气中画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而不是这样的——”
他又十分欠抽地在空气中划了道直线。
李晓香坐在地上,也不急着爬起来,而是哼了一声。
弱智。
“楚公子,你几岁了?”
“在下今虚长姑娘三岁,姑娘觉得楚某几岁了?”
楚溪还是一脸笑意。
其实就是脸皮够厚!
这种人,你就是将狗血泼在他的脸上,他也能不咸不淡地抹一把脸,昂首挺胸继续向前走。
“晓香!你快来看看——这东西咋整!”
后院传来江婶的声音,李晓香起了身,“且去看看楚公子砸银子砸出来的东西好使不好使!”
李晓香去了后院,楚溪不紧不慢的跟上。
她们不敢一开始就将上好的花材用上,而是先以采集而来的夏菊优先进行蒸煮。
江婶有些担心地看着李晓香将半篓子的夏菊倒入陶锅中。
陶锅下是一个火炉。
逢顺与江婶不断往里边儿添柴火。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听见陶锅里似乎是快要沸了,李晓香又请逢顺提了一桶子冷水来,将螺旋状的陶管置于冷水中。
江婶好奇地摸了摸陶管,被烫得缩回了手。
她这才明白,陶锅盖着盖子,水汽没地方去,就从陶锅一侧的陶管里溢出来了。
陶管又被浸没在冷水里,这一冷一热的,水汽就划作水了,从陶管的另一端流出,落入另一口加了盖子的陶罐中。
这么一大口锅,足足蒸了一个时辰,李晓香才叫他们将炉子里的火灭了。
李晓香并没有急着将陶锅的盖子启开,而是很有耐心地等着。
为了让陶锅凉得快一些,逢顺与江婶又去打了冰凉的井水来给它浇上。
又是小半个时辰去了,李晓香这才将陶罐的盖子打开。
江婶与逢顺都凑了上去,就看见陶盖子里还有一个锥形的东西,来不及在陶管中化成水的水汽凝结在收集罐的陶盖里,就会顺着这个锥形的东西滴入陶罐中。
就在李晓香端着陶盖时,仍有不少溢着香味的水滴落回陶罐中。
“天啊,真香!”
逢顺闭着眼睛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江婶却没有心思闻什么香味,她只想知道罐子里边儿有多少精华。
“江婶,怎么样?”
江婶愣住了,“这……从前就是将差不多分量的夏菊蒸上一整日,都得不来这么些精华……真是神奇了!”
李晓香抿着唇,看向楚溪。
这才发觉楚溪一直就坐在她家的屋檐下,淡然地望着自己。
好似此时此刻的成功,他早就预料到了。
江婶将夏菊的精华收集好了,又将陶锅陶罐细细清理了一遍,开始着手处理起其他的花材。
李晓香的手割破了,江婶不让她干活儿,只让她在一旁处理厚叶菜的叶瓤。
楚溪也在一旁帮着她。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简洁利落。
李晓香只需要告诉他做什么以及怎么做,他就能精确地领会她的意思。
这让李晓香觉得很奇妙。
“为什么做同样的事情,我得对江婶、对我娘说上许多遍,她们才能勉强照着我说的做。
可你……我只需要说一遍就好了?”
甚至于楚溪做的比江婶还有王氏要更加精细。
“为什么呢……”楚溪仰着脑袋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晓香皱了皱眉眉头,鬼才和你心有灵犀呢!
等等……
“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哪里来的说法?”
李晓香狐疑地看向楚溪。
“去问问你博学的爹爹或是兄长呀!”
楚溪笑着低下头来,继续手中的活儿,不消片刻,一大罐的芦荟液就与甜杏仁油搅拌均匀了。
李晓香心想着自己真该雇这家伙来做苦力。
天渐渐暗沉了下来,江婶已经制好了许多精华,妥妥地收在罐子里,等着夜里与李晓香将它们调配起来。
楚溪也到了该回去的时辰了。
在他撩起车帘时,李晓香喊住了他。
“喂——楚公子!”
“怎么了?
姑娘是想留楚某下来用晚饭?”
楚溪笑意盈盈。
夕阳西下,橙色略带昏暗的光线原本会让人感到寂寥,可偏偏落在楚溪的脸上,却衬托出一种奇特的神秘感来。
“我们家今晚吃凉拌厚叶菜。
楚公子身体金贵,万一吃了之后上吐下泻,我哪里担待得起呀!”
“那就不知姑娘还有何见教?”
楚溪倚着马车,仍旧一副欠抽的模样。
李晓香眯着眼睛笑笑:“晓香是想求一幅楚公子的墨宝。”
“墨宝?
什么墨宝?”
“楚公子见过的美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晓香只是想求一幅仕女图。
最好是彩色的!姿势嘛……就是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那种!”
这年代没有印刷术,就只能全凭一双手了。
要叫李明义画一幅仕女图出来,估计他的老脸都熟透了。
至于李宿宸,他就要乡试了,温书何等重要。
就是他能画,李晓香也不想打扰他。
看看楚大公子,多有闲情逸致啊。
跑来他们这样的乡野之地,一待就是一整日。
不“麻烦”他还能麻烦谁?
“楚某的墨宝,可是千金难求的。”
楚溪那双桃花眼又开始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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