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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着呢,不用反复提醒我。”
他无所谓地晃了晃杯里的酒,仰头喝尽。
放下酒杯,他低头切着牛排。
杨舒很恭维地吹彩虹屁:“那是,你作为一名优秀的律师,记忆力肯定好!而且绝对守信重诺,我不怕你明天变卦。”
说到记忆力,杨舒随意找话题跟他聊:“你是从几岁开始记事的?小时候的事记得的还多吗?”
姜沛回忆了一下:“幼儿园的事大多比较模糊,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念小学之后的一般都记得。”
杨舒吃了口牛排:“那你记忆力没我好,我两三岁的好多事都还记得很清晰。”
她笑着跟他聊:“我妈手巧,很会做旗袍,我小时候顽皮,总是在她跟前捣乱,打扰她赶工。她有时候气得咬牙,却又舍不得打我。后来我妈亲手给我做了个娃娃,那个娃娃可漂亮了,金黄的头发,穿着蓝色碎花旗袍,眼珠是褐色的,睫毛很长……”
“但是很奇怪。”杨舒又喝了口酒,笑意淡下来,“这么多年过去,我记得清娃娃的长相,妈妈的样子却在脑海里有点模糊。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忘记什么,就越是清晰不起来。”
还有哥哥,她想象不出来,现在的哥哥应该长成什么样子。
她也不知道,她该怎么找到他。
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晕染出湿意,很快凝聚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落下来的一瞬间,她抬手拂去。
“你这房间,好像有点闷。”她努力克制,声音却还是掺了哑。
她起身,将阳台的窗户打开。
外面飘起蒙蒙细雨,路灯下像一根根银针泻落。
带着凉意的风吹过来,她的裙裾轻轻摇曳,胳膊上沁入丝丝缕缕的凉意。
杨舒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凌乱的心绪。
她以前每次做完极限运动之后,一个人回到家里,当孤独被放大,就会忍不住想哭。
她以为今天会不一样,没想到居然在“钱二铭”跟前出了丑。
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晃神间,一件外套照在了她的肩头。
她回头,男人就站在她身后,视线没看她,而是顺着窗子望向外面的雨。
杨舒想起来一个问题,有点懊恼:“如果明天继续下雨,不就影响我拍摄了?总不会只能拍室内吧?”
“室内?”
姜沛抄着口袋散漫倚在窗边,半调侃地道,“难不成,你想给我拍私房照?”
他痞气地勾唇,“事先声明,想让我脱衣服给你拍可不行,咱们白天约定时没这一项,你别想占我便宜。”
这话倒是给杨舒提了个醒。
她抬眸盯着男人那张英俊倜傥的脸,视线顺着往下,落在他胸肌和腹肌的位置。
他只穿了件家居服,依稀能看出身形不错。
杨舒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他身上试探着轻轻戳了一下。
姜沛微微怔愣,旋即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
稍一使力,她被迫上前一步,整个人径直朝他怀里贴过来。
下巴撞在他胸口,杨舒惊慌失措地抬眸,对上那双深邃幽远的眼眸。
硬朗的眉骨下,男人眼底泛着细碎的光,里面倒影出她此刻的身影。
“干什么?”他还攥着她那根纤细的食指,刻意压低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真想占我便宜?”
杨舒心虚,避开眼不看他:“我这也……不算占便宜吧。”
“嗯?”
杨舒为自己辩解:“咱们俩说好的做一天情侣,如今没过晚上十二点呢,我就还是你女朋友。既然是情侣,我……”
她耳根发热,声音越来越小,“我摸一下我男朋友的胸肌怎么了?”
大概被自己这套理论说服,杨舒抬起头,逐渐理直气壮:“情侣之间,不能做这种事吗?”
姜沛笑了下,大掌收紧她的腰肢,他俯首贴近她,说话间吐纳淡淡的酒香:“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当然可以。”
“不过,情侣之间,其实还能做更亲密的事。”
他目色渐沉,那双墨色深瞳灼灼凝视着她。
须臾,他喉结微动,慢条斯理解下衣服最上方一颗纽扣,声音低哑蛊惑,像个斯文败类,“要来体验一下吗?”
姜沛:“……”
什么毛病?
“水给你烧好了,我走了。”他大摇大摆离开房间。
杨舒捧起手边的水杯,想到刚刚“钱二铭”哑口无言的样子,嘴角渐渐翘起来。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男人吃瘪。
这人除了自恋点,别的方面倒还不错。
关键还是脸和身材不错。
水太烫,她重新放下,又捞起手机。
昨晚上挂断电话后,杨玄耀还给她发了微信,她此时才看见。
杨玄耀:【我知道很多话你不爱听,不过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别天天忙工作,要为自己的将来着想。腾出时间来谈谈恋爱,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结婚,爸才能放心。】
不耐烦看见这虚情假意的关心,杨舒直接关掉聊天界面。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男人了,天天嘴上恋爱结婚。
可是到底什么样的婚姻是她应该拥有的?
母亲去世的二十年里,杨舒看着父亲凭着谄媚和讨好搭上一个又一个富婆。
从其乐融融到反复争吵,最后再被人家扫地出门。
杨舒看都看腻了。
她根本就不打算结婚。
以后若能遇到个合得来的,又跟她一样有不婚的念头,她倒是可以考虑跟他谈场恋爱。
不过这样的人,还形象外貌品质俱佳,满足她的所有期许。
这世上应该不多。
喉头有些发干发苦,杨舒端起水杯小抿了一口。
温热的水漫在舌尖时沁入丝丝甜味。
里面居然放了蜂蜜。
杨舒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杯水,神情稍显意外。
“钱二铭”这个人满嘴跑火车,看着挺不靠谱,做事倒是挺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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