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也没有半分动静,安静的空间里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终归是不舒服的,程旬旬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身体都觉得难受的不行。终于在她忍到一个零界点的时候,周衍卿忽然伸手将她的身子掰了过来。
她有些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睛,正好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等我啊?”
程旬旬瞪大眼睛看着他,良久才转开了视线,闭上了眼睛,说:“没有,我是被你吵醒的,下次这么晚就不要回来了,免得影响了我的睡眠。”她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定了一会,就侧过了头,抬手压在了脑门上,略有些不耐烦,“关灯吧。”
“既然醒了就起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看了应该会开心。”
“是吗?”程旬旬哼笑了一声,并没有起来,压在脑门上的手也没有放下的迹象。
周衍卿倒也没多说什么,程旬旬只感觉到他动了动,随后便有一样东西扔在了她的胸口上,不轻不重,她有些条件反射的伸手将那东西压住,低眸看了一眼,是一直黄色的牛皮纸袋。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周衍卿只是示意她自己看,并没有多说一言。
程旬旬稍稍犹豫了一下,慢慢坐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然后伸手将牛皮纸袋内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几张照片,她看完之后,脸上果然扬起了一抹浅笑。转过头看着周衍卿,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说:“我以为你没成功。”
“安盺给的。”他说着也跟着转头看向了她。
程旬旬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了笑,说:“莫不是四爷挖的坑吧?”
“不知道,先观察一段看看。”
她整理了一下照片,将其放回了袋子里,然后折叠好递给了他,说:“那就先收好,等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吧。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的,早点休息吧。”
周衍卿并没有立刻将东西接过来,只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伸手接过,说:“好,早点休息。”将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顺手关了灯。
“我跟安盺之间,你不需要有任何怀疑,如果可行,她会是一个很好的棋子。”
黑暗里他忽然开口,程旬旬闻声侧了一下头,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像个冷血无情的人。程旬旬默了许久,纵使他看不到,她还是扬了扬唇,说:“我信你。”
这三个字里面,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别说周衍卿了,连程旬旬自己都不知道,大约真假各半吧。程旬旬相信又不相信,这种感觉是矛盾的,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只是心中仍然有些膈应,毕竟安盺的身份就摆在那里,让人不适。
不过就像周衍卿说的,如果可行,安盺会是一颗很好的棋子,这一点她是认同的,起码对周衍卿是有好处的。只是对着安盺,他真的可以纯粹的利用吗?
程旬旬想了一会就不再想了,简直就是自寻烦恼,有些东西不用想,看着就好了。真真假假,总会看出来的。
……
临近过年,窦兰英要举办一场慈善晚宴,场地等都已经选好了,宴会上拍卖的东西也都罗列清楚了,连邀请函都发出去了,然而在慈善晚宴前一天,周家却出事了。周衍卿在吃饭的时候,搁置在客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徐妈手脚快,周衍卿才刚放下手里的筷子,徐妈已经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走向了客厅,拿起了手机,快步的送了过来。
周衍卿冲着她微微一笑,表示了一下感谢,便伸手接过了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竟是窦兰英打来的。这个时间点打过来,近来还是头一遭。
“喂。”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似乎还有叫嚣声,过了好一会才听到窦兰英说话,“老五,你现在来一趟医院。”
“出什么事了吗?”
“大事,马上过来。”窦兰英报了地址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周衍卿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能让窦兰英说的如此严肃,必然不是小事。程旬旬察觉到他皱眉,便问:“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清楚,我要去医院一趟。”
“要不我也跟你一块去。”程旬旬也跟着放下了碗筷。
“不用了,看样子那边有点乱,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吧。我估计早不来,你早点睡,休息好了明天有精力参加慈善晚宴。”周衍卿说着便起了身,上楼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饭后,程旬旬还是给周亚男打了个电话,假装是无聊给她打的电话,果不其然聊了没两句,周亚男就开始给她说周家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说江如卉疯了,彻底疯了,竟然捅了周衍松一刀,连周嘉遇都伤着了,最后自己从二楼跳了下来,现在两个人都在急救室躺着,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哎,不是我说,我觉得吧这一次奶奶和爷爷真的有点太狠了。”周亚男的声音很小,并且她现在应该是原理了是非的中心,但程旬旬还是能听到那些叫嚣声。
“你在医院吗?”程旬旬问。
“是啊,家里人都在呢,医院里现在闹哄哄的,大婶家里的人也都在,还有好多记者,正闹着呢。”周亚男又压低了声音,说:“最要命的是明天就是慈善晚宴了,今个出这档子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期举行了,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听我妈说还邀了好多记者过来,这还了得。这大婶要是能晚一天闹事儿也好啊,偏偏就赶上这个时候了,你可是没看到奶奶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幸好你没过来,场面太乱了。”
江如卉自然是没疯,若真的疯了的话,怎么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要挑在慈善晚宴之前闹,而且这边事情刚出,医院里就来了记者,这事儿怎么看都像是串通好的,不过程旬旬也真是佩服江如卉的勇气,能从二楼跳下去,弄不好是会死的,她也真是豁的出去。
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江氏已经濒临破产,她又要被周家扫地出门,也确实没什么活头了。她这一出,大概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
“哎,先不跟你说了啊,人出来了,我去看看。”
“好,你也当心一点。”
周亚男笑了笑,说:“放心吧,这事儿还牵不到我身上来。”
随后,程旬旬就把电话给挂了,她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拿了水杯喝了口水。深深一想,其实这件事是有些奇怪的,江如卉若是真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就不该捅周衍松一刀,若只是她自己跳楼寻死不成,江家的人只要动动嘴巴,就能将责任全部推到周家的身上。
毕竟舆论容易倾向弱者,但现在周衍松被捅了一刀,情况也就有所不同了。
……
急救室的门打开,先出来的是周衍松,医生说刀子捅的不深,并没有伤到要要害处,直接就送了普通病房,当然周衍松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要进高级病房的。
窦兰英让老二跟老六跟着去病房照顾,其他人则留下来继续等着江如卉出来。
江家的人叫嚣了一声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江如卉家里有一个大哥一个大姐,下面一个小妹,这会哭的最凶叫嚣的最厉害的就是江如卉的大姐,平时也不见这两姐妹有多少来往,这个时候倒是闹的最凶的一个,还有一个则是江如卉的大嫂。
江家老爷子站在急救室门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双手交叠搭在拐杖上,一直忍着脾气。
这走廊里难得安静了下来,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片刻安盺便走到了近处,目光往江家大哥的方向扫了一样,他也正暗暗的往这边看过来。安盺稳了一下气息,走到周衍臻的身侧,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两句。
他闻声不由脸色一沉,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盺摇了摇头,医院外头来了许多记着,安盺跟这些媒体交到打的很深,弄了一部分走,但个别记者就如无赖一样,不但不走,还猛拍安盺,用意明显。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给这些记者的,事情发生在周宅,知道的也就他们这些人,周家的人自然不会找记者,那么就只有江家了。而且最奇怪的是,事情发生后不久,江家的人就上门了,说是来接女儿回去的,结果不偏不倚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儿。
不过当他们看到周衍松也被横着抬出来的时候,明显是惊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周衍松也会出事,不过他们的诧异只维持了几分钟而已,由江家大嫂起头,就开始哭闹起来。
由此两家人一直从周宅闹到了医院,江家那两个女人的嘴皮子十分厉害,与之相比容萍到显得有修养了起来,嘴皮子上是斗不过人家,再者也是确实不占理,人是在周宅出的事儿。
沈桦就更不用指望了,她本就不住在周宅,接到通知赶过来就一直站在一角冷眼旁观,并不上去插嘴半句,也无处可插,只偶尔说两句好话。江家人的情绪连医生护士过来警告了都没用,这会大概也是吵累了,正在休息中。
周衍臻看了江家大哥一眼,弯身凑到周景仰的耳侧说了两句,周景仰倒是一直很冷静,脸色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倒是窦兰英脸色非常不好看,坐在这儿一动不动的,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清嫂捏着水杯站在一侧,偶尔询问一下,她都只是摇摇头。
周景仰抬起了眼帘,目光直直的射过去,正好就对上了江如卉大哥的目光,说:“老江,你若是愿意这件事我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如果你们不愿意,这如卉的身上恐怕又要背上一条杀人未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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