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大门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芙丽蒂娅表情复杂,身后门关上的一瞬间,这间空旷的地下室里陷入黑暗,唯一的光源,只有芙丽蒂娅身上的太阳般的金辉。
但她也熄灭了太阳的光辉,她怕看见她。
现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前方幽深黑暗像是深渊,张开巨口择人而噬。
深渊里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
“姐姐,你来看我啦?我今天有乖乖配合抽血哦。”
这声音那么清脆,那么欢喜,像是渴望得到夸赞的小女孩。
黑暗中亮起了光芒。
那是一双无比璀璨的眼眸,像是彩色的玻璃,如同万花筒一般炫目迷离,这双眼里藏着彩虹。
地下室终于显露全貌。
这里无比空旷,中央摆着一张床,和一些诡异的设备,看上去很像抽血的仪器。
女孩躺在床上,这张床很大,可以任她左翻右翻。
床上没有被子,就是简简单单的白布大床。
女孩的全身上下都插着针头,管道里流淌着奇异的血液,竟然是彩虹色的,然而输送到仪器里后,就变成了暗淡的鲜血,取而代之的,是封在试剂管里的彩虹色结晶。
这里就像一件病房,巨大的、深埋地下的、需要巅峰传奇看守的病房。
病房里的病人一定是地位极为显赫,非常特殊的人,否则难以受此殊荣,这里简直就像一个地下堡垒。
女孩当然很特殊,她有一双万花筒般的彩色玻璃般瑰丽的眼睛,彩色水晶般的龙角与因失血而苍白的额头显得对比如此强烈,身后是一对收起来的彩色龙翼,身上没有穿衣服,而是布满彩色的鳞片。
女孩抬起脸,看着她的“姐姐”。
她的容颜是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只有最技艺高超的画家才能画出这样美丽的脸来,那是完美无瑕的一张面容,精致而苍白,如同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说:
“姐姐,你来看我啦?可以和我讲讲外面的事吗?”
她清脆活泼嗓音因为失血与虚弱显得有气无力的,别添了一分凄美,她就像是一块易碎的彩色宝石,虽然美丽闪耀,却无法触碰。
在这黑暗的病房里,她是唯一的光,是这地底的彩虹。
有那么一瞬间,芙丽蒂娅想拔去她身上的针管,紧紧地抱住她。
但最终她没有那么做,只是冷漠回道:
“不行。”
“哦。”
女孩缩缩头,对芙丽蒂娅的话言听计从。
她的脖子上也有着针头,这么一缩头令她有些痛,可是那些抽血的细小管子,却像是长进她的身体里一样,没有丝毫脱落的痕迹。
面上露出一丝吃痛的表情,女孩还是笑着对芙丽蒂娅说:
“姐姐姐姐,你陪陪我吧,那两个家伙拿完试剂就走了,我好孤独。”
她的声音如此天真如此无邪,说出来的内容却令每个听到的人都毛骨悚然。
她被囚禁在这里多久?抽取她的鲜血是为了什么?
正常人在这里绝对坚持不了一个星期就要发疯,像具尸体一样,被绑在病床上,日复一日的抽血
可是女孩显然不是个正常人,她甚至缺少常识,世界观完全扭曲,似乎只要姐姐陪着她就好了。
芙丽蒂娅坐在病床上,转过脸去,不去看那双纯净无邪,如同万花筒般炫目的眼睛。
女孩想伸出手抱抱她,但做不到,除了管子,还有四条锁链将她的四肢死死地锁住,根本无法动弹。
这哪里是病房,这张床分明就是火刑架!
锁链上铭刻的魔法密文就连绝世传奇的法师看了也要头皮发麻,每一条都足以锁死一位巅峰传奇的行动力,却用来关押一个女孩?!
芙丽蒂娅沉默一会,女孩看着她的背影喋喋不休:
“姐姐,姐姐,你陪我玩嘛,跟我说说话,数一数今天墙上多了几道血迹,我数过了哦,三道”
轻轻的声音重重地打在芙丽蒂娅的心中,这位绝世无双的女帝咬着唇,转头吼了一句:
“够了!”
女孩停下了说话,怔怔地看着芙丽蒂娅,许久才怯怯地说:
“姐姐,我做错什么啦?”
女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究竟掀起了何等哗然大波。
许久她才平静下来,又转过脸去。
只是这一次,她翻开了一本童话书。
“虹,今天我给你讲一个童话故事”
女孩有些不满意,噘起嘴:
“还是那个故事吗?太老套啦,虹都听了几——百——遍——了!”
她特意拉长声音强调。
芙丽蒂娅不管不顾:
“爱听不听。”
被称作“虹”的女孩泄了气,苍白的小脸上又泛起笑容:
“姐姐给我讲故事我一定好好听。”
虽然被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抽血,但她天真活泼的就像一个自由自在的精灵。
芙丽蒂娅面无表情地开口:
“传说,这个世界原本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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