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踩在脚下。
可是她不是疯子啊,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刚刚从被欺骗被背叛的绝望人生中挣脱出来,她好不容易遇见了能够托付爱的人,生活刚刚泛起一点彩色,为什么又要将这一切打碎?
她其实知道未来的道路肯定布满荆棘,但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其实已经够努力了不是吗?别的女孩在这个年纪这个时候也许还在教堂里祷告完去贵族学校学习礼仪,然后向魔法导师请教法术,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午后跟心上人一起在花园里漫步,或者瞒着父亲来一场心动的冒险,那样才叫青春的回忆。
为什么自己没有呢?自己的童年在流亡,自己的青春在枯燥的书本与练习中流失,再也挽回不了,唯一的希望与浪漫就是跟龙一起下棋的时候,赢了后看着他吃瘪郁闷的样子能高兴一整天,哪怕要去烤鱼也无所谓,就当是练习火球术了。
其实这样已经很知足了,至少还有人愿意爱自己收留自己,虽然他也是为了自己身上的力量而来,可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关怀,而不是把她当作一件工具或者商品,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只在母亲身上有过那种感动。
所以少女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那份直到时间尽头的约定,她的精神已经快要被命运压到崩溃,她太需要一个精神寄托了,别说是龙,就算是一个恶魔又如何?
当整个世界都对你充满着恶意,有一寸光明就会无限珍惜,虽然有的人身处万丈光辉之中,对这一寸光弃之如敝履。
所以她拼命修炼,她不想回到过去的日子不想失去他,她是个缺爱的女孩,唯一给她爱的母亲已经死在了命运给她安下的诅咒上,除了奥安她一无所有。
为了这仅存的温暖与幸福,这些代价算得了什么。
少女很久以前就明白,维持感情的强度是很困难的事,想维持下去的话,就必须奉献出相当的代价才行。不论那感情有多崇高,也都必定如此,譬如母亲不能给父亲买酒,他就抛弃妻女,譬如她不能给罗恩带来利益,平日里的和善叔叔就瞬间化身厉鬼。
奥安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有些惨重,维系这样重要的感情就要付出同样惨重的代价作为纽带。
不就是杀死同类吗?舍弃怜悯,舍弃世俗,舍弃人性况且这还是她的敌人,要置她于死地。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地走到五人身前,手里紧握着那把短刀,双手颤抖。
奥安不忍直视,他转过头去。
如果女孩下不去手,他真的会抛弃她吗?
这个小东西对自己如此信赖与依恋,她离不开自己,自己真的能舍下她吗?
说到底,他跟莉莉没什么区别,他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意义,女孩的存在至少让他有了守护的冲动,而不是行尸走肉的活着,为了变强而不择手段,最后能回忆的只有虚无。
他想,如果她实在下不去手,那就算了,直接离开这个位面,去另一个世界发展,也许他操之过急了,她还是个懵懂的少女,虽然她比较早熟,可是这个世界的危机实在是太险恶了,万年冰隙里隐藏的可能有关魔女的秘密又如此诱人,去其他世界风险也太大。
但如果要以她的崩溃作代价,那就只能选择放弃,赌命运不会把他丢到一个遍地超凡的位面。
他选择等待,等待少女的抉择,究竟能否舍弃为人的一切彻底接受这个残酷世界的真相,接受魔女的命运?
她早晚要接受的,这是命运给出的单选题。
开尔文受不了了,这位英俊的圣骑士此刻表现的如此卑微,他叫道:
“不,别杀我!我是帝国伯爵之子,杀了我你会有大麻烦的!我还是晨曦教会里的圣骑士!”
其余几人也一起叫道:
“我是光明教会的圣女,我是侯爵的掌上明珠。”
“我是矮人公主,我的父亲可是传奇!”
“我是红袍法师会的成员,杀死我你会被我的传奇导师追杀的!”
“我是精灵帝国的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我的母亲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在挑起人类与精灵的战争!”
奥安抬了抬眼皮,没想到这几人来头这么大,不过也是,各自身上一身装备都是上上之选,还有个强的变态的传奇法杖,年级轻轻修为也是快要摸到史诗,这样的一只队伍如果不是碰上他这个穿越者,日后肯定会成为一支传奇小队。
“呵呵,所谓的天命之子”
奥安对这几人的身份嗤之以鼻,对方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时候谁管他们是谁的儿子女儿,就是神之子亲自来了也照杀不误。
反正要与世界为敌,多你一个又何妨!
少女就更不用说了,她对这些根本没有概念,终于坚定了决心,紧握短刀迅速刺下。
这把短刀带着凛冽的寒光刺下,它曾伴随战士出生入死,论及品质毫不输那把大剑,破开毫无抵挡之力几人的身躯轻而易举,就算有护具,没有魔力与斗气的催动,又能发挥几成威力,抵挡多少次呢?
短刀狠狠地刺在了圣骑士坚韧的铠甲上,溅起刺眼的火花,清脆的响声回荡,这一下没有完全刺进去,只带出一点鲜血。
少女喘着粗气,这一刀令她身心俱疲,明镜似的刀身倒映出她恐惧的脸,她清晰的察觉到只要再来一次,就能刺穿这位骑士的肌肉,割裂他的血管,感受着控制身体的经脉与骨骼在刀下断裂的诡异恐怖。
开尔文咬着牙,腹部传来的刺痛令他知道,威胁是一种愚蠢的行径了,他放弃了这无用功,看向一旁眼中满是害怕,像是受惊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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