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裴忱的手很大,带着这些年生出的粗砺薄茧,将云缨白白嫩嫩的小手牢牢包裹在内。
源源不断的暖意自二人相贴的皮肤,流窜入云缨的血肉骨髓,驱赶了附着在她身上冰冷的寒气。
裴忱:“何不直接进来?”
两人坐在同一张圈椅内,身子贴得很近,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敏感的耳廓,云缨觉得有些痒,伸手揉了揉。
“我想着等你们说完事再进来。”云缨语调软软糯糯的,仿佛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其实也不全然是她说的这样,主要是近日两人关系冷淡,云缨一时不知道要如何与哥哥相处,到书房门口时,忽的生了退怯之意。
想起路上碰见的两人,云缨眨着湿润的杏眸,软声问:“柳儿姐姐怎么在这里呀?”
裴忱垂下眼睫,不轻不重揉捏着小姑娘软嫩的手心,淡淡将刚才的情况与她复述了一遍。
“你若不想她留在这,我便让人送她走。”
云缨瞧着他冷然的眸色,似乎对此漠不关心,她便轻轻摇了摇头,“柳儿姐姐挺可怜的。”
言罢,也不再提这个话题,想起怀中抱着的小木匣,云缨弯了弯唇角,把它放在书案上,打开给裴忱看。
“哥哥,这是我今年写的字!”
往年每次裴忱回来,都会检查她有没有认真练字,但今年二人莫名疏远,直到今日才有机会拿给他看。
裴忱拿出那一叠白麻纸,放在桌面上,一张张认真翻看。
云缨最初是临摹着他的字写的,但他的笔锋遒劲有力,她实在没能写出来,后来裴忱便给她买了簪花小楷的字帖,供她练习。
云缨见他看的这么认真,莫名生出一股心虚感,她也凑过头去,一同翻看她写的字。
不知不觉间,两人离得极近。
等全部看完后,裴忱微微颔首,随口夸了句:“尚可。”
云缨便弯起眉眼,转过头想与他说话,却不曾料到,裴忱也正巧在此时侧首。
唇角触碰到柔软且带着些许凉意的淡色薄唇,云缨蓦然攥紧袖角,惊愕的睁大杏眼。
一触即分。
耳根骤然升起滚烫的灼热,云缨后背紧紧贴着圈椅扶手,低垂着头不敢看哥哥的神情,一颗心咚咚跳得极快。
她心神慌乱,全然不知要如何面对哥哥,下意识咬住唇,又想起刚才的场景,连忙抿起唇,脸颊却开始逐渐发烫,溢出的泪珠颤颤挂在睫尾。
哥哥一直没说话,云缨也不知晓他有没有生气,惶遽不安时,门外突然传来樊胡萧浑厚的嗓音。
“主子,有事禀报。”
像是终于得救了一般,云缨心中骤然一松,她声若蚊蚋,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去看男人是何神情,慌慌张张的从书房逃离,甚至忘记带走她的小木匣。
她走后,书房内安静的不可思议。
书案后方,裴忱面色平静,姿势未曾变过一分。
谁也不知,宽大袖袍的遮掩下,粗砺的掌心隐隐掐出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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