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说——
“我想学表演,是因为我喜欢电影。”
她一字一顿,“因为它是世界上的第七艺术。”
沈镌白凝着她的眸子,瞳仁里湿漉漉的,却异常明亮,比漫天的星河还要耀眼,天真与热忱像是要溢了出来。
他垂下眼皮,忽地轻笑。
小孩都这样认真了,那他的游戏作为第九艺术怎么可以认输呢。
他的善心突然像是那天的大雨一样泛滥。
帮她之前,他说——
“叫一声哥哥,我帮你。”
其实就算小孩不叫,他也会帮,只是就莫名的,很想再听小孩糯声糯气地喊他一声‘哥哥’。
不过小姑娘都那么大了,应该会觉得不好意思,喊不出口吧。
谁知道岑虞能屈能伸,一听到他说要帮她,干干脆脆地喊了出来。
猝不及防一声‘哥哥’,嗓音还和记忆里一样,软软糯糯,含着微哑的哭腔。
他的耳膜都跟着震颤起来,痒痒麻麻,一直痒到了内里。
沈镌白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随便挑了一支,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细细的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压住了往上升起的异样情绪。
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薄荷烟味,夹杂着湿润的水汽。
岑虞高二那年的暑假。
岑舒青给她退了舞蹈室,沈镌白就在隔了舞蹈室一条街的另一间舞蹈室给她交了一年的学费。
岑虞每天乖乖巧巧,背着书包出门,说是去自习室学习,其实转头就把书包丢在了家楼下花坛角落里,转道儿去了舞蹈室,一天没落下。
偏偏岑舒青还特别高兴她出去学习,以为是女儿终于懂事儿了。
应付大人这种事,沈镌白以前没少干,很清楚,越是表现的叛逆,大人管得就越严格。
相反,越是假装顺从,大人就越是会放松戒备,多得是可以钻的空子。
于是,岑虞在沈镌白言传身教下,像模像样学得蔫儿坏蔫儿坏的。
考试没考好,就按他教的,准备回到家就开始哭,先发制人,纯当磨炼演技。
任何人也不忍心去责备一个有上进心,但却怎么学习也学不会的小笨蛋,岑舒青也是一样,只会以为女儿不是学习的料。
“我是要哭出声,还是不哭出声比较好?”
岑虞坐在咖啡厅的高脚凳上,对着前面的手机讲话。
她晃着腿,两条腿又细又白,匀称笔直。
高三开学的摸底考,说是去自习室学习了一个暑假的岑虞,依然考了个很差的成绩。
沈镌白现在人在广沂大学的宿舍里,对着笔记本电脑,手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得响,写了一行一行的代码。
显示屏的右下角,连着视频通信,岑虞把手机搁在桌子靠墙的位置,镜头拍到了她上半身,她刚刚从舞蹈教室出来,还没到自习室关门的时间,索性找了家饮品店打发时间。
沈镌白一心二用,一边敲代码,一边余光瞥了眼右下,小姑娘捧着一杯冰拿铁,咬着吸管问他,微微上挑的眼眸越来越漂亮,眼睫扑闪扑闪,一点不自知的勾人。
“”他抿了抿嘴角,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她,他的语气淡淡,“不哭出声吧。”
比较惹人疼。
岑虞盯着手机里沈镌白。
初秋的天气依然很热,尤其是在广沂,又潮又闷,像是个大蒸笼一样,那会儿学校宿舍条件没那么好,还没有空调。
寝室里吊顶电风扇嗡嗡地吹,将他额前的黑发吹得散乱,沈镌白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领口松散,露出冷白的皮肤,深邃精致的锁骨隐约可见,明明是很简单的打扮,慵懒的少年感却十足。
他的眼皮低垂,没有在看镜头,目光落在屏幕左边,好像是在工作,漆黑一团的眸子里专注认真。
比她在学校里接触到的男生都要好看得多。
岑虞眨了眨眼睛,突然不知道跟他再说些什么话。
明明一开始就只是听过名字的熟人家的哥哥,却莫名其妙帮了她很多,明明可以不用做到这样的程度的。
就算是沈镌白说用在她身上的钱,只是暂时借给她的,以后都要还给他,也依然让她不理解。
懵懵懂懂的少女心忍不住去多想,会不会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比如是喜欢她?
“”岑虞直直地盯着屏幕里的人看,等他抬起头来,只消看她一眼,可能她就要把心里想的问出去了。
这时,大学寝室的门被谁打开了。
沈镌白的三个室友走了进来,传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在干嘛。”
其中一个室友冷不丁站到了他后面,胳膊搭在他肩膀上,一下就看见了屏幕右下角的视频。
“哟,和女朋友视频聊天呢?”
男生揶揄道。
其他两个人听到了,也凑了过来。
只是还没等他们看到人,沈镌白就已经把视频界面最小化了。
“切,没劲啊,给哥们儿看看怎么了。”
刚才看到岑虞长相的男生八卦起来,“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长得挺好看的嘛,我感觉比咱们系花还要漂亮,难怪你一直不搭理人家。”
沈镌白继续敲着手里的代码,语气散漫地解释,“别乱说了,就是家里的妹妹。”
三个室友跟着起哄,“噫——妹妹——”
“”沈镌白怕他们阴阳怪气整得岑虞尴尬,他看了一眼电脑上的镜头,“先挂了,早点回家。”
然后直接关掉了最小化的视频聊天。
岑虞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里多出来的几个人脸,然后又倏地黑了屏。
耳机里回荡着男人低低缓缓的声音,漫不经心,好像没怎么往心里去。
他说——
“就是家里的妹妹。”
岑虞的眼眸低垂,咬着吸管,吸了一大口的冰咖啡,冰得牙都疼了,一路凉到了肺腑,浇熄了她刚刚升起的情愫。
妹妹啊。
“”
“唉,挂了干什么,我们都还没看到嫂子呢。”
寝室里还在闹腾。
“沈镌白你可真不够意思,今天上课老师点名,得亏哥们帮你应付过去了,怎么你连女朋友都藏着掖着。”
“差不多得了,人家还是小孩呢。”
代码写完了,沈镌白点了编译,电脑开始了运算,散热片疯狂运作。
小姑娘还在上高中,他哪能那么不当人。
代码很顺利的跑通,一个警告和报错也没有。
他将工程和源代码压缩,用邮件发给了外包公司。
“晚上请你们吃饭,想想吃什么。”
沈镌白转移了话茬。
几个室友听见,知道他是不想他们再揪着这个事情没完,耸耸肩,不再打趣。
“那不然去吃荣记吧?”
荣记是市中心很人气的一家茶点,还是个米其林一星餐厅。
“不行。”
请客的人直接拒绝,“太贵了,选两百以内的。”
“”两百块对于四个男生来说,都不够塞牙缝的。
“你最近接了那么多程序外包,不挣了挺多钱,请客还这么抠门呢。”
沈镌白摸出手机,打开了大众点评,开始找起了餐厅。
他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我还得养家。”
虽然他早就被沈老爷子断了生活费,但之前靠偶尔接外包挣的钱也够自己花。
只不过以前他没养过小孩不知道,没想到供一个小孩上课外班是真的贵。
一节舞蹈课就要三位数的。
过两个月岑虞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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