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铝锅里咕嘟咕嘟的面条。
沈镌白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两个鸡蛋,敲了下去搅和,蛋花混着色泽橙亮的汤汁。
“”岑虞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垂下眸子,眼不见为净。
“have?”
(吃一点?
)
沈镌白斜斜地看她,试探性地问。
“”
岑虞抿着唇,摇了摇头,几乎是用意志力在拒绝。
看她拒绝的彻底,沈镌白没有坚持,他随手从旁边折了两根树枝,从防风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削树枝上的皮。
灰绿色的树皮打成卷,一点一点从树枝剥离。
“whyareyoualoneisnd?”
(怎么一个人来冰岛旅行?
)
他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树枝继续削,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jtwant”岑虞回。
——关你屁事。
“whydoesn’tyourboyfriende?”
(怎么不叫男朋友陪你?
)
“doihavetotaboyfriend?”
(我一定要有男朋友吗?
)
——男朋友死了。
“”这回轮到沈镌白顿了顿,他折断了削好的树枝,成两根,比对着长短。
半晌,他轻笑一声,“no,youneedn’t”
(不,你不需要。
)
他开始削偏长的那根树枝,直到和短的长度一致,成为了一对简易的筷子。
“howanynhaveyoubeenwith?”
(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
他问得直白。
一点没有陌生人之间该有的距离和边界感。
“”
岑虞顿了顿,终于没忍住把心里的话直说了出来,“it’snoneofyourbess”
(这个不关你的事。
)
她的语气不善,对于沈镌白这种不知羞耻,和陌生女人搭讪的行为感到鄙夷与不快。
“okayjtcheckg”
(好吧,我只是随便问问。
)
他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自动忽略了她的敌意,好像就是没走心的闲聊。
做好一双筷子以后,沈镌白没有直接开始吃面,而是继续削第二根树枝。
他没再发问。
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与尴尬。
岑虞双手在大腿上局促不安地蹭了蹭,站起来,打破安静。
“takecare,iwannahaveashower”
(你自便,我去洗漱。
)
营地小屋附近有一个洗澡间,每个人可以洗五分钟的热水。
岑虞钻进帐篷,带上必需用品,提着帐篷上的煤油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人类文明远离的森林,月光洒在大雪里,夜晚黑得发亮。
这样的天气,如果运气好,也许还能看见极光。
但对于岑虞来说还是太黑,小路不好走,到处是树枝绊脚。
她弯着腰,煤油灯低得几乎贴地,才能勉强看清路,磨磨蹭蹭了许久才终于从露营的雪坡下去
然而离开了篝火的光线辐射范围,眼前更是只剩下一片漆黑。
岑虞脚里的步子踟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迈。
大雪扑簌扑簌的下,之前行人走出的痕迹早就被埋没。
上次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没有夜盲症,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对于森林夜晚的印象,没有想到会是那么黑。
身后隐约听见男人细碎的吃面条声音。
如果换做只有她一个人,岑虞肯定就原路返回,不洗漱了,老老实实在帐篷的范围内呆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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