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你根本没有心,当然不会生愧!”
“……”
公孙博一贯为人敬仰,何曾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过?简直怒不可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偏偏龙荧的每句话都踩在他的痛脚上,反驳不来,姬世雄等人听了也略感尴尬。
但尴尬不过片刻,他们都觉得龙荧太年轻了,年轻人头脑简单,最爱打抱不平,但天下有山有海,有河有谷,万物生来高矮不一,不平即是天道,如何强求?
公孙博嗤笑一声:“阁下何必说我,你不也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是在为自己的立场而争辩?你生在下城区,自然为下城区说话,若是生在上城区,又怎会低头往下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高处的路不见得好走,我们有我们的为难,面对如此局势,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呵,好一个顺势而为。”龙荧冷冷地道,“我的老师就是一个逆天下大势而上的人,他生于富贵之家,见多识广,却愿意低头往下看,一生为世间不平而奔走。你们这些自私小人,哪里会理解?”
“你!”公孙博抬手指着龙荧,“你给我放尊重些!——白昼!”
龙荧看他好笑,这是争辩不过就要搬救兵了。可惜江白昼的神色冰冷如水,通过他的一番话,也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心中难掩失望。
江白昼之所以没有出言反驳,是因为公孙博有一句话算是误打误撞,说中了他心中的忧虑之处。
——公孙博说想去无尽海寻找生路。
在场这些人,其实没有将吴葭的遗书参悟透彻,他们不懂渡灵石是什么,但江白昼懂。
渡灵石镶嵌在“五行天地绝阵”的关窍上,是吸收地脉之力的关键。换而言之,若没有渡灵石的帮助,吴葭的大阵根本碰不到地脉,不能成阵。
而成阵之后,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地脉之力本该转移到北骁王身上,助他长生不老——且不说长生不老是否为虚妄,总之,按照吴葭的计划,这股力量应该归北骁王所有,但实际上并没有。
北骁王暴毙了,地脉却已衰竭。
那么亘古以来,深藏在大地深处近乎于无穷的力量,为何消失不见了?
即便有人胆大包天,想和北骁王一样独吞,可有谁能担得起它的全部重量?
人不能,山川湖海未必不能。
渡灵石……
无尽海。
江白昼无法再自欺欺人,认为无尽海与这一切毫无关联。
若真的无关联,他的母亲不会为遮掩秘密而弑夫殉情。
若真的无关联,吴坤不会将天机赠予“远来客”。
若真的无关联,他的五行之力不会离开无尽海禁地的滋养就不稳定,那种力量仿佛不属于他,只是暂做寄存,借他一用。
但这种关联大约也不是主动而为,应该与吴阔当年的隐情有关。
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无尽海都接收了地脉之力,既然如此,怎能见死不救?
但眼前这几个人,显然不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想渡无尽海,江白昼忍下没说,只默默抓紧龙荧的手,摆出一个冷脸,对他祖父道:“马上找到阵眼了,莫进行无用的争吵,先过去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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