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老车夫低声说:“谢炎是会武营大统领。”
江白昼点了点头,假装懂了。
老车夫道:“胡爷是荒火的三当家,这可奇了怪哉,他怎会被捉住……”
江白昼意会,“胡爷”就是大胡子。
老车夫虽然不是荒火的人,却心系荒火,面露担忧之色。他女儿见状,抱紧两个受惊的孩子,有气无力地白了她爹一眼。
江白昼心道,这父女二人也是有趣。
但留给他们看戏的时间并不多,马车才停下,他们就被“请”下车。
一名士兵指着老车夫,不客气地道:“老头,跟我来。”
此时天边微微泛白,不点火把也看得清周围的环境了。
老车夫左右一扫,见了那一排排的帐篷、兵器架,和巡逻的兵卫,仅剩的一半胆气也散得差不多了,这回不用装恭敬,他蔫蔫地耷拉下眼皮,问那士兵:“兵爷,您要带我去哪儿?”
“龙左使要见你,单独问话。”
“为什么?”
“我哪知道?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快走!”
“……”
老车夫被搡了一把,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老马旁边的江白昼和他女儿,江白昼竟然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模样,还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奇怪的是,老车夫真的觉得自己被安慰了,仿佛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男人格外值得信赖。
老车夫被带到了左使的营帐前。
门口有两名侍卫,见他来了,向里面通报了一声,帐内随即传出回应:“进来吧。”
老车夫都要腿肚子转筋了,颤颤巍巍地走进门,没敢抬头细看,只瞥见左使黑衣上绣的金丝,那丝线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华丽得像下城区求而不得的太阳之光,细密却耀眼。
龙荧坐在案前,屏退左右,竟然给了他一把椅子:“坐吧。”
老车夫受宠若惊:“不、不,大人,您……您有事直说便好,我站着听。”
龙荧盯着他,老车夫被那眼神看得后背一凉,只好坐下,“您找我究竟是……”
“我想找一个人。”龙荧打断他,“你是阳城的驿夫,每日迎来送往,想必见过的人不少?我这里有一幅画像,请你帮我看一眼。”
“……”
他竟然说“请”,老车夫吃了一惊,这才鼓起勇气仔细看了一眼对方的相貌,然后发现,这位浑身都是杀气的飞光殿左使,竟然比他想象中年轻这么多。
年轻得让人觉得,他似乎不应该坐在那个位置上。
在飞光殿坐得那么高的人,一定经历丰富,心狠手黑,他杀过人吗?
……肯定杀过,但看起来不像。
龙荧任他打量,面无表情地推过来一幅画,摊开了道:“你见过她吗?”
画上的人是一个女孩,瘦弱,发如枯草,穿一身破旧衣裳,两手背在身后,神情呆呆的,身上有一股被苦难磋磨出来的钝气。
老车夫问:“这是?”
龙荧直言不讳:“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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