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至少得干一个半月,喜庙修在离河滩不算太远的一片高地上,民夫都是河滩本地人,有时候我收船的时候闲了,想着回家也没什么事做,就在那边跟民夫喝酒聊天。
喜庙快要上梁的时候,河水的水位暴涨,又下了几天雨,延误了工期。这种大屋的大梁,本地没有,得从外面运进来,等到几天阴雨天气过去,大梁才运到。我听人说,给大屋上大梁,是件很有讲究的事,以前也不常见,所以收船之后,我就在喜庙那边呆了呆,想要看看热闹。
不过,干活的民夫告诉我,负责上梁的人今天不来,大梁肯定上不了。我有点失望,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算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河滩那边涨了水,巨大的水浪卷着水花,一阵一阵的朝岸上蜂拥。民夫里有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伙子,叫小六,是平时跑腿干杂活的,小六年轻,眼睛很尖,工地离河岸那边远,他却看见水浪涌上沙土地的时候,带上来一些鱼。
“鱼!有鱼!”小六撒丫子朝河岸那边跑去,几个民夫也踩着泥泞的沙地,跟着小六朝那边跑。
河水的确卷上来一些鱼,都在河岸上啪嗒啪嗒的甩着尾巴。民夫们都很高兴,七手八脚的捡了十几条。
民夫在工地干活,杂粮面的馍馍管饱,只不过见不了荤腥,这十几尾鲜活的河鱼,拿来打牙祭是最好不过了。做饭的伙夫把鱼收拾了一下,一锅给炖了,小六他们平时和我混的熟,硬拉我留下来吃鱼。
吃饭的时候,民夫们三三两两的到铁锅那里舀鱼汤,还有人拿了点酒。工地没有别的佐料,不过,鲜活的河鱼只需加水炖炖,就是一锅好汤。小六给我端了一碗,还没有喝,一股鲜味就钻进了鼻孔。
“来,哥,喝着。”小六又弄了点酒,跟我碰了一下,河边潮气重,常在河边干活的人,从小就习惯喝一点白酒,祛湿活血。
小六咂了口酒,稀里哗啦把鱼汤喝了下去,又捞两块鱼肉吃了。我毕竟是来混饭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哥,吃啊。”小六抹了抹嘴,拿着自己的空碗,笑嘻嘻的说道:“我再去盛一碗。”
小六颠颠的朝伙房那里跑,我这才端着碗,准备喝鱼汤。鱼汤瞧着是挺美的,那股鲜甜的气味,一个劲儿的在鼻尖飘动。
可是,当我把碗端到嘴边时,突然从这股鲜甜的鱼汤气味里,嗅出了一丝很怪的味道。
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气味,但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拿着筷子,在碗里搅动了一下,陡然间,一颗牙齿,夹杂在几块鱼肉间,从汤里翻了出来。
我的头皮一下就麻了,手里的筷子忍不住一顿,那颗牙齿还有鱼块,又沉到了碗底。
我觉得自己不会看错,那就是一颗牙,人的牙齿!
这一瞬间,我的胃里翻江倒海,嗓子眼儿似乎有一根细细的头发在撩动,恶心的想吐。
这时候,小六端着鱼汤又跑回来,坐在我跟前,说道:“哥,你咋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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