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玩蹴鞠的时候才会碰到。东宫里各宫各处的人寻常不会轻易走动,为何那小太监昨日会出现玉华宫外,还告诉她元宝在凤池边玩水,如今想起来,元宝既没有玩水,也没有在凤池边,分明是那小太监有意要把自己引到凤池边去。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引去凤池边?
莫非幕后黑手要砸的人不是梁慕尘,而是自己?又或许,幕后黑手是想弄死梁慕尘,故意把自己引去凤池想要嫁祸给自己?
想想,若不是因为自己碰着了谢元初,停在那里同他争执,一直朝前走,发现水中梁慕尘的人就会是自己。
她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一定会找人把梁慕尘救上来,然而当所有人过来知道是自己先发现梁慕尘的时候,所有的嫌疑便会尽数聚集到自己身上。
哪怕是现在,她有谢元初这个人证,旁人未必不会疑心到自己身上来。
哪怕是梁慕尘自己,指不定也在心里唾骂这个头号情敌呢!
心神一乱,拿起笔也写不出什么字了。
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写完,正心绪混乱的时候,素昕又在外头敲门。
“姑娘,外头传话进来,说静宁侯府的蓁蓁姑娘来找您了。”
蓁蓁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溶溶有些诧异,迟疑了一下,心里欢喜起来:“把蓁蓁姑娘带到玉华宫来。”
吩咐完这句话溶溶心里就后悔了,玉华宫里从来不让外人涉足,何况是蓁蓁这样侯府的下人。
然则外头的素昕并无异议,恭敬称“是”便退了下去。
溶溶松了一口气,心头浮起丝丝窃喜,将小书房的东西收拾妥当便往茶室那边去了。
太子和元宝的茶具她都收了起来,叫人另取了一套精美的景德镇茶具上来,这套茶具素净,白色的瓷面上没有一丝瑕疵,溶溶一眼就瞧中了,留在了玉华宫里,一直没机会拿出来用,正好拿来招待蓁蓁。
刚点上茶,蓁蓁就到了。
若说上一回,蓁蓁就见识过溶溶在东宫的体面,这一回她被宫人带到玉华宫,见溶溶端坐在蒲团上,专注地对着鎏金小炉,拿着茶匙撇去茶汤上的浮沫,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说。
点茶是京城公子和贵女的必修课,当初静宁侯府专门延请点茶大师到侯府教导三位姑娘学习点茶。谢元初原想着让蓁蓁和溶溶跟着三位姑娘学学,好在书房伺候他喝茶,但溶溶是个很没耐心的人,学了十几日因着挨先生的骂就没学了,蓁蓁没她那般急躁,跟着学两个多月。
但此刻看溶溶点茶的姿态熟络优雅,别说胜过蓁蓁许多,就连侯府三位姑娘也比不上溶溶。
她这手法,怕跟那教导的老师差也只那么一点点。
溶溶……她什么时候学的点茶?在东宫学的么?可她来东宫的日子不长,平日里要照顾元宝,还能分神学习点茶么?
溶溶跪坐在蒲团上,处理完茶汤上的浮沫,抬头才见蓁蓁,忙喜着朝她招手:“愣着干嘛,快进来坐下说话。”
蓁蓁这才回过神,走进了茶室。
溶溶伸手拉了一个蒲团,“坐啊。”
蓁蓁虽瞅着那蒲团上绣工繁复精致,不像是给下人用的,因溶溶这般热络地招呼着,心情复杂地坐了下去。
“溶溶,这里是太子殿下的寝宫吗?”蓁蓁问。
溶溶点头。
蓁蓁斟酌了一下,又问:“那你……素日也住这里?”
溶溶仍是点头,刚点完,这才意识到蓁蓁想的是什么,忙解释道:“元宝夜里离不得人,我素日都是跟他一块儿住的。太子殿下另住一屋。”
“如此。”溶溶这解释实在无法令蓁蓁完全信服。
看东宫下人对溶溶毕恭毕敬的模样,看溶溶在如此华贵的茶室里自在随意的模样,光凭着元宝一个四岁娃娃的喜爱,如何能办到?
蓁蓁自觉如今她和溶溶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今日实在不该来。
溶溶浑然不觉蓁蓁心里的想法,将清亮的茶汤倒进小茶碗里,伸手递给蓁蓁。
“尝尝。”
蓁蓁接过茶碗,一口喝了。
“怎么喝得这样急?”溶溶笑道,正欲打趣几句,忽然察觉到蓁蓁眉宇间的忧愁,便问,“出了什么事?”
“我无事”,蓁蓁轻轻舒了口气,“是静宁侯府出大事了。”
溶溶手一抖,自己端着的茶碗里不经意地洒出一些茶汤。
她拿帕子擦了擦,一面问道:“什么大事?牵连到你了?”
“与我倒没太大牵连,”蓁蓁面有忧虑,微微叹道,“昨日不知道怎地,世子和三姑娘从东宫回来之后,世子就把三姑娘关进了祠堂。”
关祠堂对一个姑娘来说算得上是重罚了,溶溶在静宁侯府呆的时日不长,但知道谢元蕤在侯府极其受宠。
昨日静宁侯府的人来东宫的时候还好好,一回府谢元初就把人关了,难道是在东宫发生了什么事让谢元初大发雷霆?
这件事一定不是小事,否则谢元初训斥几句便罢,没有必要再关祠堂。
“世子把三姑娘关进祠堂,难道侯爷侯夫人不管吗?”溶溶问。
“奇就是奇在这里,你知道的,侯爷和侯夫人对三姑娘一向言听计从,宠得不像话,这回却没有劝阻。昨晚世子没有回书房,在侯爷的书房商议了一夜,今儿个一早世子就安排了马车送三姑娘出京,说是带三姑娘回隗城老家住一阵子。”
谢氏祖宅在隗城,距离京城七八百里,侯府每隔四五年才回去祭祖一次,因着路途遥远,多是侯爷和世子返回,女眷们很少过去,谢元蕤小时候跟着侯爷回去过一次,往后就再不肯去了。
把谢元蕤送去那么远的地方,显然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接她回来了。
“侯府里人心惶惶的,都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侯爷和侯夫人居然如此重罚三姑娘,”蓁蓁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想着,昨儿他们是到东宫做客,莫非是在东宫发生了什么事?”
蓁蓁的这番话着实让溶溶大吃一惊,更加确信昨日的事肯定跟谢元蕤有莫大的干系。
皇后原来属意的太子妃是谢元蕤,虽然没有挑明,意思是明显流露出来的。但是梁慕尘在皇帝亲自挑选的儿媳,皇帝选中了她,那便是一锤定音,再无更改了。
因着这个由头,谢元蕤记恨梁慕尘,倒是说得过去。
但有的地方又说不过去。
谢元蕤想一箭双雕,除去梁慕尘,再嫁祸给自己?的确是条妙计,可谢元蕤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如何能在东宫之中筹谋这么大的事?
别的不说,光说在草场当差的那个太监,谢元蕤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在东宫的草场有这么个小太监。
又何谈收买和差遣呢?
这样大的筹谋,绝对不是谢元蕤能办到的事。
蓁蓁心事重重,倒没留意溶溶的神色,只自怜自艾道:“前日我同世子说了要赎身的事,他当时就生气了,发火砸了砚,叫我不许再提此事,我本想着等他气消了再去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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