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毕竟,闻雅英于学业上普通,不论闻老夫人还是闻知秋,都认为早些结婚生子也不错。
结果,婚结了,然后,不过一年,就要离。
对于闻知秋现今地位,夫家都能答应离婚的事,可见闻雅英把婚姻经营成什么样了。
好在,长女离婚虽有些不好看,却也不影响什么。
尤其,闻知秋很会自我安慰,相对于跟人私奔的上海教育司秦司长家的闺女,他闺女只是离个婚,安稳很多啊。
离就离吧,离了婚,闻雅英总要寻些事,做生意赔了一笔,再加上被田家骗去的钱,闻雅英的嫁妆还剩多少,褚韶华就不知道了。
闻雅英大概意识到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过腻了大小姐的日子,又提出想继续读书。
而且,不在南京或是上海读,要去北京读。
褚韶华不愿意在闻雅英这荒废的生命中浪费任何时间精力,闻知秋要去北京公干,褚韶华顺道去看自己的老友容臻。
闻雅英去看学校。
也不知怎么那样巧,褚韶华因与上海教会关系不错,她曾同修女学习过英文,到北京时就想去西什库教堂看望朋友。
那是一场偶遇,褚韶华看到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妻似乎刚刚举行过婚礼,一身深色笔挺西装的新郎抱着新娘往外走,与他们一行人走个碰面。
她未看清新娘的相貌,白色蕾丝缎的长裙婚纱,肩上围着白色的狐皮披肩,脸孔不好意思的埋在新郎胸前,即便看不到新娘长相,也能从新郎眼中看出幸福与喜悦。
褚韶华一笑,拉着丈夫给人家新婚小夫妻让路,她还说,“以往只觉上海开放,没想到北京的年轻人也这样开放了。”
没想到还能与这对小夫妻见面,第二天在六国饭店的自助早餐厅,闻雅英没有早起的习惯,不吃早饭,褚韶华与丈夫一向三餐均匀,在早餐餐厅见面,褚韶华才看清这位新娘的相貌,很乖巧清秀,让人望之则喜。
新郎那样体贴,会将虾子剥了壳递给新娘,真是对恩爱小夫妻。
看得出,新娘在这里吃饭并不很习惯,大概不经常来的缘故,一定是这样欢喜的日子才来的吧。
褚韶华不知为什么,见到新娘就很喜欢,不住的看了又看。
闻知秋也给她剥了虾放到餐盘,“别总看人家,把人家看不好意思了。”
褚韶华夹着粉嫩虾子醮酱料,心思未在早餐上,忍不住又看那位新娘一眼,说,“我总觉着,那新娘有些眼熟,心里一见就欢喜。”
闻知秋则是感慨,“一看就懂事有福气,你看人家小两口多么的融洽,有说有笑。
小伙子相貌更佳。”
“不如容扬多矣。”
“你把容扬当标杆。”
闻知秋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缘分,一个人,见之便喜,且能一见再见。
闻和秋公干完毕,去走动闻雅英入学的事,褚韶华从不为孩子念书的事求人,深觉丢人,让闻知秋自己去丢这个人吧。
褚韶华去了容臻家里,正赶上文家沙龙,她第三次见到了陈萱。
容臻对陈萱竟很熟,亲自为她介绍,这是魏太太。
一个魏字,仿佛唤起了褚韶华心中埋藏多年的记忆,又或者是那一瞬间的心灵震颤,她忍不住对陈萱看了又看。
陈萱对她也很有好感,记起曾在六国饭店见面的渊源,笑着打招呼,”没想到又与夫人见面了。
“
褚韶华心中已如泰山将崩,盯着陈萱的相貌,总觉眉眼间越发仿佛,试探的说,“前几天在六国饭店与魏先生魏太太曾有一面之缘。”
魏先生魏太太?
夫家姓魏?
褚韶华已经在回忆魏先生的相貌,那新郎高鼻深目,皮肤雪白,身量高挑,并不似汉人,倒有些洋人相貌。
这样的相貌,在褚韶华多年前的回忆中,只有一家旧家生得如此,便是旧交魏家。
但是,怎么可能呢?
王家兄弟不是说那孩子没了吗?
可她瞧着,怎么这样像。
或者,其实并不像,但那种强烈的直觉与天然的好感令褚韶华竟有些按捺不住的急迫,她的指尖忍不住微颤,只想直接问一句,你娘家姓什么?
你是不是姓陈,你叫什么名字?
褚韶华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激动,她强大的理智克制住心中冲动,按照大脑中发出的冷静指令与陈萱说着话,向陈萱介绍闻雅英,陈萱看闻雅英的感觉很怪,褚韶华却并未多加思量,她现在急迫的想知道陈萱的姓名!
她想立刻打发陈萱暂时离开,向容臻打听陈萱的姓名,却又舍不得这孩子走。
这种强烈的不舍让褚韶华忍不住又望向陈萱,还是托陈萱略照顾闻雅英一二,她便与容臻单独说话去了。
褚韶华端着一杯咖啡,问,“我与魏太太有缘,不知她叫什么名字?”
“姓陈,叫陈萱。
就是我在信中同你提过的,特别上进愿意学习的那位姑娘。”
容臻提醒褚韶华。
容臻的声音却似渐渐远去,褚韶华在听到“陈萱”两字时,手里的咖啡轻轻一颤,竟洒了些在手背上都未觉。
心中一时急痛,面色雪白,一时又狂喜,忍不住的眼眶发酸,身体颤抖。
容臻连忙扶住她的手,先取下咖啡杯,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韶华,你怎么了?”
褚韶华想再多问一些,喉间却似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她深深的呼吸,约摸一刻钟后方能开口说话,声音却干涩如沙纸磨过,“我没事,容姐姐你知道她是哪里人吗?”
“具体不大清楚,听说是直隶人氏,说来还与你算是老乡。
怎么了,你以前认识她?”
“她与魏先生,过的还好吗?”
褚韶华半低着头,强忍住眼泪不要落下,容臻看褚韶华情形不大好,握住她的手,带她回房间说话。
褚韶华的眼泪到容臻的书房才落了下来,她轻轻的拭泪,“现在不好同你说,待我查清楚再说。”
在容臻看来,褚韶华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与强悍,她认识褚韶华多年,见过褚韶华欢笑、恼怒、失望、愤恨,独未见褚韶华落泪,强人落泪,格外令人动容。
褚韶华当即就召阿芒过来去打听魏家的事,当晚回到六国饭店,褚韶华大发雷霆,怒问闻知秋,“你不是说阿萱已经没了吗?”
闻知秋还挨了两下子,要不是护着脸,他真没脸见人了。
闻知秋挨两下也就想起阿萱是谁了,闻知秋防着褚韶华再动手,“当时那王家老大斩钉截铁的跟我说,孩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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