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从后面抱住了厉霄,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晚些时候,他们从前殿去后殿休息,小太子还在面壁思过,有气无力的背着诗,宋颂道:“来人,送太子殿下回宫。”
一听说要回去,小太子立刻精神了一点儿,猛然转过来,正好瞧见父后将父皇安置在床上坐下,他微微张大眼睛,心里忽然不舒服了起来,道:“我不回去了。”
宋颂道:“又怎么了?”
“我也想跟父……父皇爹爹一起住。”
他从五岁那年就被迫从养心殿搬了出去,心里其实很不服气,哪有两个大人住在一起,把小孩子赶出去的?他觉得父后这一年来跟他的感情是越来越淡了,瞧他今日居然看着自己挨打!小太子心里可不平衡了,暗搓搓的认为父皇抢走了爹爹的注意力,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没能跟父后住在一起。
他得赶紧把父后抢回来才行。
宋颂皱了皱眉,道:“多大了,还跟爹爹住一块儿?”
“我害怕……”
“你是一国之君。”
“以后才是呢!”小太子可怜巴巴:“我现在只是小孩子,普通人家的孩子七岁还要抱抱咧。”
“谁跟你说的?”
“让他住下吧。”厉霄有些烦了,他皱了皱眉,道:“去隔壁住。”
小太子立刻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他在养心殿住了几日,早起练功读书的同时,又每天跑来给宋颂捶腿捏肩,小狗腿扮演的特别真情实感,宋颂给他哄得半点儿脾气都没有:“手好了没?”
“消肿啦。”小太子给他倒了水,然后爬到椅子上坐下来,软软的问:“我能问父后个问题吗?”
他平日里喊爹爹比较多,因为觉得这样更为亲切,这样一问,倒是有些见外了,但到底是自己儿子,宋颂温和道:“你想说什么?”
“您最近是不是……有些冷落儿臣了呀?”
小太子眼巴巴的望着他,一脸‘我很难过但我一定要坚强’的表情,尽管表现的很天真,但那点儿小心机怎么能逃得过宋颂的眼睛,他道:“你想多了。”
小太子玩弄自己的小手指,撇嘴道:“可儿臣明显感觉到您对父皇更上心一些,以前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要这样想的话,以后我会对你的父皇更上心,对你更冷落。”
“……”小太子原本只想听他讲几句宽慰的话,小表情上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崩溃,宋颂却扑哧一笑,道:“但那都是你的错觉而已,你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的,你父皇也是,只是因为,你长大了,你是未来的君主,你父皇的事情你应该也有听说了,他最近有点偏头痛,纪先生担心他是毒素又发,原本这些不该跟你讲的,但昕儿,你父皇可能有一天,会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甚至可能会持续一辈子。”
宋颂从不与他说这些事,但厉盺总体还算是个乖巧的孩子,没顽劣到连宋颂凝重的表情都看不懂的地步,他联想到这段日子两位父亲对自己的严厉,神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你父皇准备八岁生辰之后,让你参政。”宋颂伸手摸他的脑袋,温和道:“父皇和爹爹不会故意给你压力,但昕儿,你是太子,你要明白,如果有一天你父皇谁也不记得了,你就算只有三岁,也必须要坐上那个位子。“
当天晚上,厉盺躺在床上,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伴随着一声惊呼:“陛下——!都出去!”
他猛然一个机灵爬了起来,宫人们都神色惊慌的朝外跑,他赤着脚,直接冲到隔壁,一眼看到了狂怒的父亲。
屏风倒在一侧,桌椅碎裂,连窗户都因为那股狂怒的劲风而破裂了开,宋颂正用力的抱着他,素来冷静高傲的父亲披头散发,被头痛折磨的神容扭曲。
“太子殿下!”他的身子忽然被人捞抱了起来,齐总管道:“奴才带您回寝宫。”
“父皇……”
屋内的男人陡然看了过来,他漆黑的眸子满是疯狂的暴虐之意,小太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被齐总管捂住了嘴,齐总管抱着他往外走,迎面正好看到纪瀛冲进来,他也顾不得跟自己的小呆呆打招呼,直接便冲了进去,齐总管一直抱着他出了养心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幸好这些年有宋皇后在,否则不定又要死多少人。”
厉盺从未见过父皇发疯的时候,他只是听常人说起,此刻见老总管一脸后怕,立刻道:“父皇以前也疯过吗?”
“没有遇到宋后之前,疯的可厉害了。”齐总管估计也接到了命令,没有像往常一样闭口不谈,他将小太子放下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些年你父皇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只是今年尤其的不好,纪神医说是余毒上浮的缘故,那疯毒一直压抑在体内,总归是个麻烦。”
“父皇会伤爹爹吗?”
“今日应当不会。”齐总管道:“以后可说不准。”
“那该怎么办?”
“殿下以后要好好用功,不要再惹怒陛下了。”
小太子神色越发凝重,他以前只是听说,而且那些人还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父皇疯起来如此可怕,他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又为父后担心了起来,他心道:“父皇病了,父后看重他一些,也是应该的。”
殿内,纪瀛给厉霄扎了针,在宋颂的安抚下,他运功逼毒。
纪瀛拧着眉,道:“这个月加一副药吧。”
“以往只吃一副。”
“你看他这样,一副管得了吗?”
“那药性刺激过大,万一……”
“只能试试了。”纪瀛道:“他今日能把养心殿砸了,明日就能因为头痛掀了整个皇宫。”
幸运的是,有宋颂在,他没有伤人。
接下来的日子,小太子越发用功了起来,不光从不翘课,还每天自学到深夜,早上天没亮又爬起来,侍读多日没有因他受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追问之下,却被他瞥了一眼,小太子神色淡淡,又带着隐隐的傲气,道:“孤要长大了。”
夫子和统领一起在厉霄面前夸奖他,到了夏末秋初,小太子果真被厉霄喊去听政,他骨子里流着的是厉霄的血,行为模式上与他也如出一辙,齐总管恍惚的瞧着静静坐在一侧的小太子,觉得他隐隐与当年坐在宏仁皇帝跟前听政的厉霄重叠了。他很听话,听政的时候就只是听政,一句话也不说,有什么疑问,等到人都散去了,才开始问厉霄。
对自己的儿子,厉霄自然是慷慨的很,朝堂上的事□□事都说与他听,宋颂有时会插入进来,教他如何与下臣相处。毕竟厉霄是个疯子,他与下臣打交道的方式,并不适应在小太子身上。
两年过去,厉霄的偏头痛渐渐有所缓解,但偶尔还是会尖锐的像是有一柄刀在脑子里搅拌,宋颂只能寸步不离的陪着他,避免他又狂躁伤人。
“昕儿这两年成长了不少。”厉霄难得夸人,宋颂立刻笑了:“都是陛下的功劳。”
他取出银针,给厉霄头上扎下,久病成医,他作为厉霄最亲密的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受头痛折磨,尤其是他经常半夜突然疼醒,抓着剑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样子。
一来二去,他便跟纪瀛学了点儿东西,方便随时为厉霄减缓痛苦。
男人合着眸子来抓他的手,“若没了颂儿,朕可怎么办呢?”
“怎么会没有我呢?”宋颂道:“我说过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厉霄一笑,伸手把他拥到了怀里,宋颂乖乖给抱着,抬头看到他脑袋上的针,又忍不住一笑:“像个刺猬。”
“居然敢调侃朕。”厉霄低头便吻了上来,脑袋上的银针一晃一晃,宋颂急忙推他,但嘴唇还是被堵的唔唔的,他有时候觉得厉霄不是脑袋出了问题,是下头出了什么问题,每次头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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