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却偏生对这些身外物如此讲究,不过几块儿绢帕,我开价时都心惊胆战的,没想到她们一口就应了下来,这些贵人还真的是奇怪了。”
齐二娘子说的唾沫横飞,自进门时起,她的那张嘴就没有停过。
这做生意嘛,还是要胆大心细,齐二娘子的胆子就特别的大,见那几个废太子的下人似有意向要买她手里的绣品,便开了个高价,这价格都能抵文秀半个月的工钱了。
哪里知道,她胆子大,那些废太子的下人也够奢侈,直接就付钱买下来了。
坐在炕边的盛姣姣,安安静静的听齐二娘子说着,等她说累了,歇了口气,便抬手倒了杯水给她,柔声道:
“有时候光鲜的身外物,也不是为了自个儿的温饱,太子被废是事实,但他们终究还是活在云端的人物,自他们小时起,便用惯了好东西的,太子是这样,那些精挑细选到太子身边的奴才,其实也是一个样儿,这种境界的人,活的其实就是个脸面。”
不是什么人都能去伺候太子的,即便是阉人,那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被挑到主子身边去伺候的阉人中的佼佼者。
都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便是再如何落魄,这些人的审美还是不会变,废太子府这样一个庞大的府邸里,需要装点的门面也不少。
人有比较,就需要通过这些身外物来体现自己的不同。
齐二娘子一脸了悟的神情,她坐在盛姣姣的对面,手摁着小几,说道:
“看样子,这真是一门商机了,我听说文秀家里还有不少的绣品存货,我全收了来,再去兜售几回,若是生意果真好,咱们再让她多绣一些,索性将这当成个正经生意来做。”
“那怕是文秀没有这样多的时间。”
盛姣姣与齐二娘子谋划着,又道:
“她如今那肚子已经六个月了,第一则劳累不起,第二则,绣活儿这东西,不能操之过急,一副绣品慢慢的绣,才能体现出绣功来,做绣活儿的人尤其要心静手稳,你一催她,她反而做不好了。”
一听盛姣姣这样讲,齐二娘子便是着急的问道:
“那该如何是好?”
屋子里,盛姣姣手中把玩着铜钱,那铜钱碰撞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响起,盛姣姣思索着,
“此事急不得,若真有商机,咱们可以去郡北捉几个奴籍的绣娘回家养着,便是什么都不用她们干,就让她们做绣品便行。”
“捉几个奴籍的绣娘?”
齐二娘子被盛姣姣这话吓了一跳,她跳起来,双膝跪在炕上,伸手推开了窗子,仔细看了一眼窗外。
没人,齐二娘子才是放下了心来,又盘腿坐回了炕上,对盛姣姣压低了声音道:
“郡北奴籍的女人,都不是干正经营生的,我早同你说过,文秀是个特例,她家中三个姐姐,两个都去了军寮从妓,这第三个,是因为她家阿爹实在不想如此落败了门楣,家里又太穷了,才将文秀嫁了个鳏夫,否则,文秀只怕”
说是嫁,实际上就是送,黄果村穷成这样,那鳏夫又有几个钱讨娘子?
因而只能找个奴籍的娘子凑合着过日子。
实际上不是文秀屈就了鳏夫,也不是鳏夫捡了个便宜,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的家世,凑合着就这么过了。
但治寿郡能有几个鳏夫?
且治寿郡又不是没有好姑娘了。
虽然治寿郡穷成这样,好儿郎讨娘子,却都只讨治寿郡的良籍姑娘,奴籍的女子要么嫁给鳏夫,要么只能去从妓。
军寮里从妓的妓子,都是将自己的奴籍户本压在了军寮的妈妈手里的。
若是有男人想将她们带回家当娘子,还得花钱从妈妈手里赎出她们的奴籍户本。
可是这样的女人谁要?
花钱买个人尽可夫的娘子回家,那为什么不花钱娶个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良籍姑娘?
“你呀你呀,郡北虽然遍地都是奴籍的女子,可真正能让你捉回家的有几个?你果真弄几个回家,家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齐二娘子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盛姣姣,只恨不得立即让盛姣姣打消了这个念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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