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斧子劈天?
一想到此处,我抱着谢濯的灵魄,当即开始调动他身体里所有的力量。
邪神见状,却并未做任何动作。
但我还是用谢濯的魂力,将空气中能清除的所有邪祟之气都一举清除。
这空间里,唯一还有黑色的地方,就在谢濯的灵魄之上。
我不敢真的攻击谢濯的灵魄,所以我只能听着邪神的声音从谢濯的灵魄里面传出来。
“你以为,清除这一点邪祟之气,便可以救他?只要他灵魄里,混沌不除,我便永远与他同在。外面的邪祟之气,也多的是。”
是,我现在只能清除谢濯身体里的邪祟之气,但真正的邪神还在外面。
还得靠谢濯。
我看着面前的灵魄。
圆圆的灵魄上,黑白犹如湍急的水流,在里面纠缠,谢濯……他现在,应该也很痛苦吧。
他应该也在挣扎,他也不想这样……
我的触手,再次轻轻抚摸他的灵魄,而就是这轻柔的触摸。
恍惚间,我倏尔觉得经络相连。
在下一瞬,四肢沉重的感觉袭来,我一眨眼。
我的眼睛便已经是谢濯的眼睛,我已经……完全契合了谢濯的身体。
却原来……要契合谢濯的身体,不仅仅需要他现在的绝望、不甘与挣扎,那只是“入门券”,而要真正的与他神魂契合,却还要共情他内心最深处的温柔与悲悯。
他……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一双粗粝的手,布满了茧,而硬壳之下,掌心却永远温暖柔软。
真的和他的人,一模一样。
“要不……”我呢喃开口,“就从打断这只手开始吧。”
我并不是疯了。
得到这个身体的这一刻,我知道,我肯定是下不了杀手,真的搞个自裁的。
但我又不能拿到这个身体,什么都不做。
我理智的推论了一下。
我不知道,在别的时空,是不是有很多别的灵魄伏九夏走到了我这个关口。
她们或许有很多早在前面几个节点的时候,就被邪神给杀掉了。我能走到现在,有自己的选择,也有机缘的促成。
比如说抚摸谢濯的灵魄,然后被谢濯身体完全接纳,掌控他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别的灵魄伏九夏,若是走到我这一步,接下来又会怎么去选,我更不知道哪一条路是能走通的,哪一条是走不通的。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知道的,是一条被验证过的错误道路。
即——
“我”与谢濯在月老殿和离,剪断红线之后,“我”去了蒙蒙的府邸,与她睡到了一张床上,然后,到了晚上,外面就传出了巨响,“我”出门一看,便看见了昆仑之巅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窟窿,明月星辰似乎都被那窟窿吞噬。
然后一堆仙人火急火燎的往那边赶。那时“我”才知道,谢濯疯了,动了盘古斧。
“我”赶去昆仑之巅,一个人走进了谢濯的结界,紧接着看到了谢濯,玩一样的掂着我昆仑的神器盘古斧。
最后他劈开了时空,“我”要去抢斧头,于是跟他一起回到了五百年前。
我不知道别的“我”走的哪条道,道对不对,反正我知道到,“我”这条道,一定是错的。
那么,只要我做任何一件,与我记忆里“错误道路”不相符合的事情,那我就是打开了一个新的可能。
而这个“可能”就是我现在要求的转机。
比如说,那天晚上,谢濯是用右手,在把玩盘古斧,也是用右手拿着盘古斧,劈开的时空。
那我在这里,卸他一个胳膊吧。
打断,不砍。
万一这次成功了,以后还能长好。
我看了眼天色,时间,已经快到黄昏了。
我当即没有耽误,让左手握上了右手的胳膊。我深吸一口气,心一横,牙一咬,“咔”的一声。
一开始的麻木之后,剧痛传来。
我咬牙忍住,任由满头冷汗落下。
我现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还好,现在不是谢濯感受到这疼痛。
弄断了胳膊,我也没有绑。
我又看了眼天色。但见远方,有丝丝缕缕的邪祟之气开始在空气中升腾。
是邪神。
他操控昆仑的邪祟之气都往我这边来了。
他想夺取我对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我在这个身体里,或许呆不了多久,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转机只有一个,显然是不够的,这个转机,最好,越多越好!
当天晚上,谢濯动了盘古斧之后,昆仑的仙人们才找过去的。那些人对谢濯来说,不够打。但西王母总能将谢濯拖上一拖!
我得把谢濯的身体交到西王母那里去!
我当即驾云而起,但看了眼远方追逐而来的邪祟之气。
我生怕路上被他们耽搁,出了意外。于是又立即咬破手指,脱下外面的衣裳,一边飞,一边用血在谢濯的衣服上写下一行人人都能看得见的大字——明镜林纳邪祟之气,归还山河,可除邪神!
我看了一眼被我写得向对联一样的外衣,满意的点了头,然后又穿了起来。
我记忆里,谢濯的衣服上可是也没有一人血书的!
又是一个转机!
而就在我从月老殿飞向西王母所住的主殿之时,身后的邪祟之气已经追上了我来。
我明显感到,谢濯身体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灵魄里面残留的邪祟之气还是在和外面的邪祟之气相互呼应。
我看了眼还远的主殿。当即心头一狠,那就在这里,先引起昆仑的惊动好了!
我对准天空,调动身体所有的力量,对着身后追来的邪祟之气便是狠狠一击。
这个动静远远超过了收拾那丝丝缕缕邪祟之气需要的魂力。
昆仑高空当即爆发出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足以吸引足够多的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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