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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里昆仑有多远……你不是伤重吗?怎么还这么能跑……”
我嘀咕着,看向谢濯,然后我便看见他身边的血开始变黑了。
“谢濯?”
血还没有凝住?
我心觉不对,立即蹲下身,将他翻了过来。
谢濯脖子上那块不让我碰的石头露了出来,石头染了他的血,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妖异。
我此时也没来得及管他石头不石头了,我看见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在方才的时间里,丝毫没有凝血的迹象,血已经弄湿了他所有的衣服,我只是将他翻过来,手上便已经湿乎乎的沾上了他的血。
且此时,他的血还混着邪祟之气,不停的往外流着。
“你这不对啊。”我想捂住他的伤口,但调动身体里的魂力时,发现自己身体里力量是一滴没有,此前都拿去给他做结界挡伤害了。
我用不了术法,只得将身上的衣服撕了一块下来,我包了一块地上的雪,想去帮他止血,但这根本没作用。
我的衣服也只是很快就被他身上的血染湿。
“谢濯……”
我扒开他的衣襟,这才发现,他身上那些本来愈合的伤口全部裂开,且每道伤口都被黑色的邪祟之气撑着,那些黑色的气息,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伤口扒着,不让他愈合。
血没有在他身上凝结,全部往外流了,现在他的血变黑,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的血几乎快流干了,最后的那些血液,混合着邪祟之气,慢慢往外淌着。
再这样下去……他会流尽鲜血而亡的!
必须把他身上的邪祟之气□□。
我绞尽脑汁的想着此前学过的办法,可以画阵法,用魂力催动阵法,驱逐邪祟之气,可我现在魂力枯竭,丝毫没有……我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于自己身体在这五百年前恢复得太慢。
我又想到可用草药,但……这茫茫雪原,哪来的草药……
还可以引渡,兔子,野鸡,鹿,任何活物都可以……
我举目四望,四周毫无生机。
除了我。
我怔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谢濯。
除了我,这雪原上,再无活物。
谢濯身上的血几乎不往外面流了,那邪祟之气还狰狞的扎在他的伤口上,将他每一道伤都撑得极大。谢濯面色如纸苍白,呼吸极其微弱,俨然一具尸体。
再这样下去,谢濯撑不住的,但我可以,我还是上仙之体,我可以与这邪祟之气一搏。
“谢濯。”
我深深呼吸,跪坐在他身侧,我抬手咬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流出。
昏睡中的谢濯眉头皱了皱。
我将手腕放到了谢濯的胸前,在他胸膛上,狰狞的伤口冒出的黑气仿佛被鲜血的气息感召,开始翻涌起来,一层一层,想要往我手腕上缠绕。
“我救你,是看在你这一身对抗邪祟的伤口上。”
我将手腕沉下。
“呼”的一下,邪祟之气轻轻一卷,宛如一个魔童的手,搭上了我流血的手腕。
谢濯眉头皱得更紧,他身侧指尖弹动了一下。
我望着他,任由邪祟之气顺着我的手腕,钻入我的皮下,钻进我的皮肤后,那黑色的气息霎时便如一枚针,从我的血管里面穿刺而过,然后顺着我的血液,游走到我四肢百骸。
我紧咬牙关,不看这邪祟之气,也不看我皮下渐渐凸起发黑的血管,我只看着他紧闭的眼和他微微颤动的睫羽。
“我救你,不是因为还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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