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会杀他。”
“为什么?”
“你看见他身上的伤了吗?”
我盯着谢濯的身体,夏夏沉默了一瞬。她现在虽然还不是上仙,没有统御昆仑守备军,但她也在军中待过了,她认识这些伤口。
“未来的五百年,他经常与邪祟作战吗?”夏夏问我,“他可是为昆仑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为昆仑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凭他这一身的伤,我昆仑修仙者,任谁也不该杀他。”
与邪祟的战争不仅是我昆仑守备军的职责,更是整个洪荒修仙之士的使命。为除邪祟而拼过命的人,不管我与他有什么纠葛,他都不该死于我们的私人恩怨。
“而且……”我道,“他还曾救过我的命。”
“他还会救你的命?”夏夏显然有点不敢置信。
他当然会。
我看着谢濯心口上的那道伤疤,手指抬了上去,积攒在指尖的术法,通过皮肤的触碰,传到了谢濯的身体里。
光芒闪烁,我将他的心脉护住了。
而在看过谢濯这满身伤痕后,刚喊着“这还不杀了他”的夏夏,也没有再阻止我,她只是很奇怪:“一个和离后就想杀人的妖怪,还会救人?”
“四百年前……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百年后。昆仑北口有邪祟异动,我飞升上仙后,负责昆仑守备军统御一职。我前去镇守北口,那时谢濯跟我一起去了……”
“……哈?”夏夏有些无语,“我……你都做了昆仑守备统御,竟然让丈夫与你一起上前线?这不还不被那些损人嘲笑?”
“损人”是我们守备军将领之间的“爱称”。
当年谢濯跟我一起上前线,就像夏夏脱口而出的话一样,我当然是被一群损人嘲笑的。
那时我才当昆仑守备统御一百年,昆仑未曾发生什么重大的战事,是以我一直未曾立起来威信。许多将军也是与我一同成长起来的,言语间还将我当做朋友相处。
这在平时自然没事,但在战时却很是不妥。
我的命令在前线执行的效率很低,有些将军并不将我的话听在心里,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个运气好,早他们一步飞升成功的一个女仙而已。这种轻蔑在谢濯跟着我来了战场之后,更加不做掩饰。
他们认为我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哪怕飞升上仙了,也没什么本事,还要靠着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妖怪夫君来壮胆。
我几次三番劝谢濯回去。但谢濯回应我的从来就只有一句话:“来者不善。要小心。”
那时候,我们派出去的探子都还没回来,虽然知道昆仑北口之外有邪祟蠢蠢欲动,却并不知对方是个什么级别的妖邪。谢濯说的话,不止将军们不信,连我也是不信的。但他的到来,给我治下带来的困扰却是实实在在。
我赶不走谢濯,只得常常将谢濯从我身边支开。然后独自去面对那些不服气的将军们,渐渐的,也让他们知道了,我并不需要任何人撑腰,也可以收拾他们。
然而……在我还在安内立威之时,北口外的邪祟,却忽然发起了袭击。
那一日,我要去北口阳峰巡视,那是昆仑北口上的最高处,可以俯瞰外面的情况,此处在北口关卡以内,受盘古斧结界庇佑,照理说应该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谢濯也是在知道我要去的地方之后,才乖乖听了我的话,去探望受伤归来的前哨们,安心被我支开。
但谁都没想到,这一次来犯的邪祟,当真如谢濯所说,极其不善,他竟然直接闯入了盘古斧的结界,直冲阳峰,丝毫不攻击其他昆仑要害,却直愣愣的抓了我,将我带出了昆仑……
那也是我仙生第一次,离开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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