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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濯推开了我。
那还是我印象中的第一次。
我被推到屋檐外的暴雨里,他进了屋,将自己关了起来。
我站在屋外,不敢使劲敲门,只有一遍又一遍的问他:“谢濯,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去干什么了?”
我跟他说:“你发生什么事你和我说,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的。”
我还说:“你让我进去吧,外面好冷啊。”
雨下了一整晚,谢濯都没有让我进去。我试过想要闯进去,却被他的结界弹了回来。
到第二天,门终于开了。
谢濯站在屋里,神色已经平静如常,我看着他,我有无数的话想问他,比如——你到底去哪儿了?做了什么?之前的案件与你真的没有关系吗?
或者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有什么话不能让我进去说?你在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但临到嘴边了,我却只说出了一句话:“你受伤了吗?”
一夜受寒,问到半宿,我嗓音已经嘶哑只能发出气音。
谢濯听了,回答我说:“没事了。”他抬手,试图放到我的脸颊边。
我侧头躲开了他的手:“就这样?”我抬眼看他,“别的,你没什么要说的?”
他沉默了很久:“我想让你开心。不知道,才能开心。”
我望着他,没说话,我不知道我那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与眼神,但我看到谢濯眨了两下眼睛。
仿佛他的眼睛,被我的目光刺痛了一样。
他再次抬手,放到我的脸颊上,触碰了我的嘴角:“九夏,笑一笑。”
我垂下眼眸,没有回应他。
我想那或许是我和谢濯的婚姻里,我第一次对他失望的瞬间——我想,他把我当成了一只……无用的金丝雀。
再后来,没过几天,西王母发现闹出这一系列事件的是昆仑的一个上仙,他不知从哪儿得了这邪门歪道的法子,以吞食其他仙人,来吸取灵力,西王母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将近堕入妖邪之道,他被诛杀后,此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但当初误会谢濯的仙人们,却没有一个上门来与他道歉。
我与谢濯冷战了一段时间,见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心里又开始为他感到不平,心疼起他来。
这事儿虽然在我与他之间割开了一个小裂缝,但哪有完美无瑕的夫妻,我安慰自己,那时候的谢濯一定是有自己一定要隐藏不可的事,我们成亲了,但还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能强求他把所有都给我看……
我原谅了他,继续和他做了夫妻。
时隔几百年,再次听到这个论调,我真的是想抬手就给谢玄青一个耳刮子。
但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了他有多强,我现在打不过他,可能也打不疼他,不费这手了。
但我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目光一冷,嘴角一勾,抱起手来,抖了一下腿,直接就是一声冷笑。
什么叫老夫老妻,老夫老妻就是,在情绪起来的时候,很难在对方面前保持一个“人样”。
于是我开口就怼他了:
“什么叫‘如果开心,就不要知道太多。’我需要你给我做决定吗?开不开心是我的事,你操的哪门子的心?我觉得我知道的越多越开心,我的耳朵什么都想听,我的嘴巴听什么都能笑,像你这句话就能让我打心眼里觉得你很可笑。”
我一口气嘲讽完了,看见的是一个坐在地上,有点无措,有点意外,有点呆滞的谢玄青。
我默了一瞬。
然后我摆正了我还在嘲讽冷笑的嘴,微微站直了一下身子。
我忘了,谢濯是见过我任何一面的丈夫,而面前这个谢玄青……他只见过“玄青玄青,我来了”、“玄青玄青你看我给你买东西了!”这样的我。
我清咳一声:“怎么样?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变那样吗?要不要拿你的秘密来跟我交换?”我给自己想了一个完美圆场的办法,“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来玩嘛?”
谢玄青愣愣的看了我半晌,然后低下头:“不……不玩了。”
我有些不满:“那项链我不给你了。”
谢玄青被迫抬头看着我,他有些无奈:“九夏,这个不能玩笑。”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从袖中拿出项链放在谢玄青面前:“为什么?”我直言,“因为它与你雪狼妖族的身份相关吗?”
此言一出,本要握住项链的谢玄青猛地抬头看向我。
他眼中写满了震惊与错愕,甚至……像是错觉一样的,我隐约察觉到了他的一点……害怕……
“谢濯。”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你瞒住我所有的事,到底是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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