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笑了一声:“我怕我们的聊天内容让路茫知道他得打死我。”
窗外的风吹得很柔,叶宿站在离她差不多一米远的距离,说:“当时路茫退学,你来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是没告诉你吗,陈非鸣怕路茫知道这件事,和我们绝交。”
迎芝摇头:“他不会的。”
叶宿说:“所以我不是说陈非鸣有点妄想症吗。”
好像没什么话可以说了,只是两人都没离开。
叶宿微低着头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迎芝问:“那现在可以告诉我,路茫退学的那一年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翻旧账,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全貌。
叶宿说:“当时,路茫让我和陈非鸣别告诉你。”
他当时对迎芝是有恨的,他的朋友因为迎芝受到了伤害,并且就平时表现来看,迎芝根本不喜欢路茫,他为路茫不平。
只是后来想想,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
他自己不也一头栽进去了吗。
“你请假没来学校那天,晚自习下课后,路茫去你家找你了。后来,他再也没来学校。”
他说得含蓄,但迎芝却一下就明白了。
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在一瞬间串联。
妈妈的避而不谈和现在的宽容,邻居的询问,以及当晚模糊的印象……
“路茫不让我们告诉你,我想,他也许只是不想让你难过。你知道,他爱惨了你。”
迎芝怔怔的:“谢谢你。”
叶宿似乎终于下了什么决心,问:“你有温梁桃的联系方式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有点快,像是很难启齿问出。
迎芝想起温梁桃告诉她的话,她摇摇头,没说话。
叶宿应该也明白了什么,他沉默几秒,退了一步。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个能说吗?”
迎芝垂下眸:“很好。”
半晌后,她听见叶宿的声音。
“谢谢。”
风安静下来,迎芝先回到包厢。
陈非鸣看向她的时候眼神中似乎还藏着紧张,怕她告密,但迎芝也察觉不到。
她好像陷入了失聪的环境,能看到的只有路茫一人。
饭不知何时吃完,路茫送她回家的时候,迎芝说:“你还记得我高中时住在哪儿吗?”
路茫说:“当然!”
“我们去那里看看好吗?”
迎芝已经很久没回来过,这里装载了她太多的回忆。
只是刚走到楼下,却碰到了邻居。没想到邻居还认得她。
“芝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现在在哪读大学?”
迎芝一一回答。
邻居感慨道:“你妈妈可享福了。”
“要不要上去坐坐啊,你们那会住的地方又租出去了。”
“房东装修了一下,还跟我们说不许把着火的事宣扬啊,这害人的事我们可不愿意做,人家要问,我们就说啊,但房租便宜了两百,租出去容易得很,住进来的人才不管原来发生了什么。”
“那当时的火还真不小,幸好你们一家没事。”
迎芝刚想说什么,被路茫抢先了:“阿姨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
迎芝抬起头看他。
路茫晃了晃手机:“我妈催我回家了。”
迎芝便对邻居说:“谢谢阿姨,我们先回家了。”
邻居挺热情的:“有空过来玩啊,我外孙今年中考,芝芝你成绩好有空给他讲讲题。”
迎芝点点头,说:“好。”
走出后,路茫还是一副挺忙的样子:“我先送你回家。”
路上又说:“你别来这儿了,人尽想压榨你价值了。”他不习惯背后说人坏话,说这句话时,还挺不自在。
但迎芝很乖的答应了:“好。”
路茫便高兴了,摸摸她脑袋:“乖啊。”
他不知道自己演技有多遭,迎芝知道。
她通过只言片语和细碎的线索已经可以推测出故事的经过,可路茫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别去想了。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爱惨了她。
她前十六年的生命,过得拘谨黯淡,却还有幸,接下来的时光,承蒙被浓烈的喜欢。
路茫送她到了楼下,原来他送她回家都是还有很长一截时便不再向前,那时迎芝怕他们的关系被妈妈发现。
现在再也没有这样的顾虑。
回到家后,迎芝便撞上了站在窗边织毛衣的魏清柔。
在那个位置是可以清楚看见楼下发生的一切,迎芝也没有隐瞒。
“妈妈,我谈恋爱了。”
魏清柔停下手中的毛线针,问:“是路茫吗?”
迎芝也不愿再去想,妈妈为什么会知道路茫的名字。
她点点头说:“一直都是他。”
魏清柔低下头,穿了两针毛线,说:“好,芝芝你自己过得好就好。”
“很好的。”
年后,魏清柔早起独自一人去了墓园。
春节期间扫墓的人不少,但时间较早,墓园里也就三三两两的人。
魏清柔拿着一捧黄花,停在一尊墓碑前。
墓碑上的男人笑容温和,面容清朗,就算照片有着被风雨侵蚀的陈旧,但照片上的人仍然透出知识分子的儒雅。
魏清柔把花放在墓碑前,黄色的花在寒风中簌簌。
魏清柔温和地淌出笑,声音却有些低
“我们的女儿,比我幸运。”
“她遇到一个值得的人。”
“如果你看到,也会祝福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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