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你居然要将我送给北蛮王廷?”
许元凝望着她,淡定自若道:“你是定国神女,却连自己都保不住,只能四处寻求庇护。这样的神女,要之何用?与其相信你口中的上天庇佑,我更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此一番话,掷地有声,漆黑的瞳眸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果决。
月蓝公主一时之间,竟觉自己有些哑口无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忽在此时,有一声音从后方传来。许元循声望去,却见脸上已是血色尽失的孙少怀,正捂着腰部的伤口,踉跄地向前两步。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许元,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许元似笑非笑地睇向他,并未有开口之意。
倒是马越见状,便就挺身而出“好心”为他解惑道:“莫非孙驸马还以为你家公主殿下是因着对你情深意重,不愿你有所闪失,故而才舍弃了一国公主的尊荣与地位,千里迢迢前来寻你?”
说罢,他的目光移向孙少怀腰间的伤口,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实话与你说罢!你家公主殿下之所以会在此地,乃是因为辅国公为林茂言之死记恨于你等,想叫你、她及代国皇帝,都为林茂言之死付出代价,故而联合了代国朝堂上的诸多重臣,要将她送到北蛮和亲。她唯恐被送去北蛮那等凶地,过那连牲口都不如的日子,这才连夜出逃前来寻你。”
月蓝公主听他此言,再想起自己这一路所受折辱,心中气恨交加。她心知自己此番落入这些人手中,再想逃离恐已无望,倘若被送到北蛮,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思及此处,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狠意,竟是不再顾及左肩伤痛,手握匕首便就突然暴起,以匕首吓退拦在她身前的秦三,便想向着许元冲去。
她此番落入如此境地,盖因这帮人而起,而那马上的瘦弱男子,一句话便想决定她的命运……
不,休想!
他们都休想!
与其被送到那北蛮之地,她宁愿就此死去。只是在死之前,她定要叫姓许的那个瘦弱男子给她陪葬!
许元冷眼看着月蓝公主目露凶光朝她冲来,然后看着她还没跑出两步,便被秦三一个箭步拿下,并指成刀,劈晕在地。
孙少怀见月蓝公主落得如此境地,虽稍感快意,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眼下境况。
他向来便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原本亦是如月蓝公主那般,揣度景王这群手下现身此地的真正目的,乃是为逐鹿天下,故而意图借此寻伺机会,以叫自己化险为夷。
然而眼下见月蓝公主这般遭遇,孙少怀心中突地灵机一动,蓦地一计浮上心头。
只见他倏地伸手推开拦在身前的人,面色悲怆地瞪视向月蓝公主,口中骂道:“毒妇害我!我孙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害我至此,叫我愧对家国,愧对同胞百姓!我真真恨不能生啖你肉、啜饮你血,以泄我心头之恨!”
孙少怀说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着许元嚎啕大哭道:“我大晋受此大难,皆是因我之故。我恨不能以万死赎罪,但此身若不能驱逐敌虏,为因我而死的同胞百姓报仇,我又如何死得瞑目?只求大人给我一个机会,叫我再上疆场,以赎我之罪过!”
众人见他堂堂七尺男儿,哭得这般凄惨,仿若真心在为自己之前所为悔过,不由皆是为之侧目。
许元见状,亦是幽幽长叹一声,道:“孙小将军既知自己过错,且有赎罪之心,着实真男儿也。既然孙小将军想要再上沙场驱逐敌虏,以报家国,我自当成全。”
孙少怀听她这般一说,不由暗暗一喜,正要开口称谢,便又听到许元继续说道:“秦三,你便废去孙小将军一身武艺,再遣人将他送至北蛮战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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