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何况,这人情此时有了施舍高低的意思。
“拜托,女孩子总得洗换吧,不嫌脏吗?”小二大声说道,对她的不领情愈发不满。
“那好吧。”悠言见状,终于拿起起其中一套,又去翻吊牌,轻声说道:“我回头把钱给你们。”
“老板会把钱给小c。再说,以他和小c的关系,这点钱也不算什么。你的工资就够给一套吧,完了你还有钱用?”小二语气讽刺,这种不自量力似乎令他觉得十分可笑。
悠言没有接话,他怎么说是一回事,她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她看了眼茶几上搁的火锅料,“你吃过没,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吧。”
小二冷冷道:“不用了,不吃也饱了。”
他走进卧室了毯子和枕头出来,扔到沙发上。
“你回去睡吧,我不用。”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无不刺进她心里。她低声道。
小二瞥她眼,心忖章磊应该不会管,留下被枕,进了卧室,啪一声摔上门。
悠言有些饿,但没有去碰桌上的东西,她把食材分好类放回到冰箱,关了灯,挨着沙发坐到地毯上,夜凉如水,但她也没有去碰小二的被子。
她缩了缩身子,有什么在眼中打转,但她死死忍着,始终没有落下来。
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不知道顾夜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似模模糊糊想到什么,又无论如何抓不住。
他又救了她。
但她情愿他不救她。
这几年,她一直在掰着手指头数着有限的日子。
她一直陪着迟濮,不仅仅因为这场戏,是她清楚这种深进骨子里头的孤独。她希望,在他走的时候,有人陪着。
可是,她的路,却终究得一个人走完。
他那么寂寞,她希望有个人,可以一直陪着,守着他。
不因为他的容颜,不因为他是天才,不因为他很有名。
只因为他是顾夜白。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可还是止不住颤抖。她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动静,应该是章磊回来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他没有开灯,径自走进屋里。
她眼睛湿了干,干了湿,身体发冷,身子却始终坐得直直的,没有去碰那床被子。
脑袋疼得厉害的时候,有什么嗖的一声落到她脚下,她微微一惊,睁开眼来。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
瞥了眼手机,凌晨六点。
脚下是张白纸。
应该是从前面开放式书房的打印机上吹跌下来的。
有风进来,客厅和阳台之间的门似乎没有关严。
她目光落在打印机旁的电脑桌,笔筒里有笔。
她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拿了纸,又抽了叠纸出来。
大半小时后,她把笔放回笔筒。
这世上,唯一夺不走的就是一个人的技艺。不管高还是低。
再没有一个时候,让她更感受到迟筝对她的爱。一个母亲的爱。
她想了想,又发了条信息出去。
接着,她到冰箱拿了菜,打开炉子。
当将最后一样东西放到桌上,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到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她上回在这里过了一晚夜,牙刷毛巾还在。
末了,换上昨天小c带来的洋装,去敲小二的门。
“来了来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小二怒气冲冲的脸,但目光碰上一刻,他明显愣了愣,盯着她看了眼。
“早餐好了,你吃点我们就回店里吧。老板喝了酒,应该不会早起,”她说着又解释道:“我本来不想叫你,但我眼下这情况,自己出门,不知道安不安全,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就浪费了你们的心意。”
小二看着她不卑不亢,竟不好发作,又看了她眼,一声不吭去了洗漱。
小二吃早饭的间隙,她给章磊留了张字条。等小二吃好,又把用过的碗碟收拾好放进厨房洗刷。
小二看她陀螺转着,洗槽前伸手抹去溅到发上的水珠,心里突然有些发闷。
“你自己做的东西,自己怎么不吃?”迟疑了一下,他开了口。
“我不饿。回去就有员工餐,我挺喜欢的。”悠言轻轻答道。
如此过了两天,这两天,悠言下班就跟二人回去,这两天里,她和章磊几乎没有话。期间,林子晏给她打过电话,问当天快递电话。
第十四章荆州
午后,一二零大厦,九十层。男子一身黑色阿曼尼,背手站在阔大明亮的落地窗前,眸光深邃,微微流转在街道对面的建筑物上。
他打了个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
“已经通知老爷子。”
“好。”
“还有,阿穆的人回报,那些流浪汉再也没有回来,接着要怎么做?扩大搜索范围?”
阿穆是顾夜白的保镖队长,他让他派人在附近,查流浪汉行踪。顾夜白闻言顿了一下,说道:“不必了。”
“为什么?”林子晏有些诧异。
“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顾夜白淡淡说道。
“她那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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