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说出来,好过憋在心里。
赵秀云想想,还是挺多的,她只是不说,其实特别小气,吸鼻子说:“那能说一晚上。”
方海顺势揽住她的肩说:“你说,我听着。”
赵秀云把这些当别人的新闻,说起来是有几分眉飞色舞的,什么娘家弟妹拿了禾儿的衣服,婆家三嫂借五块钱不还,亲爹打牌输五十块钱找她要,都是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情,当时一定很委屈,可现在说起来还挺有趣。
方海笑不出来。
他一腔火憋在心里,不知道该向谁发泄,或许是冲自己,说白他是孩子爸爸,责任最大。
赵秀云说着说着,是畅快很多。疏不间亲,她不爱说婆家事,无非是怕方海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会有点撒娇的意思说:“我现在可觉得咱俩是那个亲,才跟你说的啊。”
她罕见露出点依赖来,方海肩都软下来,应道:“好,咱俩亲。”
怎么一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一样了。
赵秀云掀开窗帘看,雪下得小小的,只有薄薄一层,明儿一准冷。
看手表说:“都三点了,睡一会吧。”
方海难得的安分,搭着她的肩,以为都睡着的时候,忽然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赵秀云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有些沉闷说:“我不用交代。”
日子是她过的,她只想继续好好过下去。
方海没再说话,只是接下来几天都有点忙。
他翻出这十来年寄回家的汇款单,一共几十张,自己算一遍,大吃一惊。连同当年盖房子、给几个哥哥结婚帮忙、父母的生活费,他居然寄回家快三千块钱。
老家那地界,一个工分算五分钱都是多的,一个满工分劳力哪怕全年上工,不刮风不下雨、不吃不喝的,也就能挣百来块钱。
就这三千,都不能换别人对他姑娘和颜悦色吗?
方海哪怕对父母还是有感情的,想想也是怒发三千丈,直接把账写回去,信里说以后每年只给一百块生活费。
不多,但绝对让他们吃饱饭,至于再想贴补谁,是想都不要想。
又去找孙副师。
赵秀云天天盯着王娟看,但一个要上班,一个不用上班,哪里够盯的,他也觉得这个人古里古怪,索性告她一状。
要说男人做这种事是不太体面,孙建民手上的烟快燃尽,半响叹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他当年被子女裹挟,也许就是最错的一步。
领导这么说,方海当然是信的,只等着看结果。
最后一件,是苗苗。
说实在的,这一件最棘手。
方海从没跟孩子谈过心,抓耳挠腮都不知道怎么张嘴,半响问孩子说:“要不要吃糖?”
苗苗眼睛亮起来,说:“要大白兔。”
家里的糖里,就这种最好吃。
方海开柜子给她拿,问:“要吃这个?”
“好吃,甜的。”
“还爱吃什么?”
那可真是太多了,苗苗报菜名,全是糖,什么口味的都有。
方海苦笑道:“爸爸要是全给你买,你妈能先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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