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的神色一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她说:“都这么久了……当然要不一样了。”
“那你就不想离开杨家吗?”缈缈说:“京城里发生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杨新立都变成了这样,你为何还惦记着他?”
钱姑娘一下又变得很警惕:“将军夫人想对我夫君做什么?”
“我并非是想要对你夫君做什么,而是想要对你做点什么。”缈缈目露安抚之意,柔和地说:“你也知道我与杨家的恩怨,可与我有恩怨的杨家人也不包括你,你也从未对我做过什么。我想杨新立对你硬蛋也算不上好,有钱大人给你撑腰,你也不必守在杨家不走。”
钱姑娘呐呐:“我夫君对我好的……”
缈缈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钱姑娘本想例举一些事情,例如她刚嫁到杨家时,她的夫君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过,还给她买首饰,买胭脂。但她也并非蠢蛋,当然能感受的出来真心与假意。要是杨新立是出自真心,也不会费心思躲着她了。
“可离开杨家,我还能去哪呢。”钱姑娘说:“我又不是您,模样生的好看,京城里的人是如何笑话我的,您应当很清楚,当初便是没有人娶我……我相貌丑陋,夫君不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
她向来为自己容貌自卑,却容不得旁人说道,这会儿却是头一回亲口承认。
“不管旁人如何想,我想,无论何时,钱大人应当是最看重你的。”
钱姑娘一时怔住。
好半天,她才问道:“你为什么要特地和我说这个?”
缈缈笑道:“你也知道,我与杨家有旧怨。既然是有恩怨,那我当然也不想见到杨家人过的好了。”
钱姑娘沉默了。
过了半晌,她忽然端起面前的茶盏,仰头将已经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谢过缈缈之后,急匆匆地带着自己的丫鬟跑了。
缈缈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杯子,不禁叹了一口气:“唉,我可真坏啊。”
“夫人可别这样说。”她身旁的丫鬟道:“我看离了杨家,小杨夫人一定能过的更好,就算是谁也不嫁,也比嫁给杨公子那样不着家整日在外寻欢作乐的人好多了。夫人是帮了人,怎么能叫坏呢?”
缈缈看她:“你觉得这样算好?”
“当然是好了。”丫鬟煞有其事地道:“杨公子那样的人算的了什么,我们将军这样的才算是大好人呢。别的不说,就说军中的将士,哪一个不知道上进?也没谁坏成杨公子这样的,军中的将士们都知道要疼人呢!”
军营里这些大老粗平日里连娶个婆娘都费劲,到了军营里头,母猪都能赛貂蝉,钱姑娘虽然相貌一般了一些,可军营里的这些将士们哪会介意长相呢!
要知道,上了战场就容易受伤,脸上的伤容易结疤,一条大疤横过脸,因而变得形貌丑陋的也不知道多少,更别说缺胳膊断了腿的,那就更多了。
军风彪悍,连着将军府的丫鬟们也个个被影响。
缈缈打趣道:“你看中了将军手底下哪个人?我去帮你说说。”
丫鬟眨了眨眼,红着脸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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