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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软、软。”
岑月听程嘉让叫过霍音几次“霍软软”,也知道了这是霍音的小名,她一脸不舍的把奶茶往怀里揣揣,
“你跟谁学这么周扒皮了?”
“是不是江子安那孙子教你的?”
“学姐啊。”
霍音摇摇头,带着笑将岑月怀里的奶茶杯子抽到手里来,悠悠开口,
“姐夫交代的任务,怎么能叫周扒皮呢。”
“行啊你霍软软,一口一个姐夫的,你这么快就被他收买了?”
岑月一脸生无可恋地看霍音,
“老实交代,他怎么收买你的,我出双倍。”
霍音这小姑娘老实得很,当即就说了。
“姐夫答应明天敬酒的时候把兑水的酒壶给我家阿让。”
“就这?别告诉我你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这好处还没到你自己这儿呢。”
“噢,还有,姐夫说到时候他都让二哥帮他拦酒。”
“程霖啊?很好。”
岑月满意地点点头,她也因为知道顾姝彤和程霖之前的事情,对程霖颇有微词,此时听到霍音这么说,满意地表扬,
“江子安终于有件事办到我心坎里去了。”
岑月跟霍音从旁笑起来,正准备揭过这个话题。
大表姐这个时候突然不无暧昧地看向顾姝彤,噙着笑调侃道:
“你们俩这么一唱一和就把人家程霖安排了,人女朋友还在旁边坐着呢,也不怕人家生气呀。”
“生气,生什么气?”
岑月一向嘴比大脑先反应,当即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品味过来大表姐说的后面半句话更奇怪,
“姐,你说什么女朋友?程霖这丫找女朋友了?”
然后岑月注意到她大表姐的目光暧昧,正落到顾姝彤身上。
岑月拍着脑袋摇了摇头:
“姐,你乱猜什么呢。”
顾姝彤终于得了机会解释,关于程霖的事情,她不想说太多,便只解释了一句:
“我上山的路上碰巧遇见,他就顺路载我一程。”
……
众人一起在套间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刚刚一直在外面跟来宾讲话的岑太太也进到套房里来。
晚上的时候一起吃过晚饭,岑太太叮嘱过几句话便带着其他人离开。
然后就是服务生们鱼贯而入,进来将屋子里的残局收拾好,很多部分重新进行布置。
这么一折腾,转眼天就见了黑。
顾姝彤看着霍音正扶着岑月,岑月指挥着进来的服务生布置房间。
她坐在角落里,无所事事地给韩宇发着消息。
准确来说,是韩宇先给她发消息的。
他先发过来一张饭菜的照片,一大桌子的中餐,照片右下角,年迈的老太太正用布满皱纹的手给他夹菜。
她之前听韩宇说过,他们家老太太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不是早夭就是丁克,他是老太太唯一的孙子。
所以从小就被老太太溺爱。
顾姝彤看着照片上老太太看着韩宇的方向止不住笑意的样子,也不禁跟着轻笑了下。
照片下面还有一条韩宇发来的文字消息。
你宇哥最吊:【顾小姝,吃晚饭了没?】
只是小姝:【吃的大闸蟹。】
【……】
你宇哥最吊:【行啊,出息了你,背着我吃我最爱的大闸蟹。】
只是小姝:【纠正一下,不是背着。】
你宇哥最吊:【行,大闸蟹是吧,回头我买一大箱蒸好了送你家去让你吃。】
只是小姝:【我今天见到程霖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对方破天荒地没有秒回。
两分钟后,顾姝彤才收到两条几秒钟的语音消息。
顾姝彤没想太多,随手点开,听筒模式听不见,她顺手点了扬声器。
服务生们布置房间的动静很小,整个房间还是颇为安静。
所以在顾姝彤外放语音消息的下一秒钟,韩宇的声音就传入了套房里每个人的耳中:
“我刚扶我奶奶上楼去了。”
“我操,程霖那孙子又故意找你了?”
程霖那孙子又故意找你了?
这句话就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被在场其他人一并听了去。
被服务生们听见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都不是认识的人,听见了也没有关系。
问题是现在房间里还明晃晃站着两个人。
——霍音和岑月。
一个是在当初她跟程霖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一直陪着她的人。
另一个是知悉所有内情,并且对程霖颇有微词的人。
外放的韩宇的语音陡然被她们两个听见,顾姝彤有些许尴尬。
更让她尴尬的是岑月一向快人快语,当即就揶揄道:
“你别说,这小韩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凶起来还挺帅。”
“……”
顾姝彤无奈地摇摇头。
这辈子无语的事儿都赶在今天了。
她瞥了岑月一眼,嗔怪道:
“你快布置你的房间吧,别整这些没用的。”
岑月憋着笑。
“也不知道谁好不好,说是来帮我的忙的,最后自己在那跟男人聊得热火朝天。”
顾姝彤不再跟她瞎扯,重新在手机对话框里打字。
只是小姝:【没有,应该只是碰巧遇到,他不是也要当江子安的伴郎嘛。】
是的。
很不巧。
这场婚礼一共两个伴娘和两个伴郎。
分别是她和霍音,以及程嘉让跟程霖。
让韩宇当司仪,程霖当伴郎。
顾姝彤也不理解江子安跟岑月这个选拔标准是什么。
你宇哥最吊:【……操。】
【早知道我就坚持当伴郎了。】
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两句。
等到岑月指挥着服务生们重新将房间布置好,整个偌大的套间里就只剩下岑月、霍音她们三个人的时候。
顾姝彤的手机很不幸地被岑月没收,并给了一个并无法拒绝的理由:
“喂我说你们俩,我这辈子应该大概也就结这么一回婚,都不许给我玩手机,陪我聊聊天。”
套房的床大得足够五六个人随便滚。
顾姝彤和霍音被岑月招呼着躺到同一个被窝里。
窗外山月高悬,窗帘没有拉上,能够感受到山里幽微的光线照进房间。
隔着窗子也能听见外面响而不绝的蝉鸣。
为这个安宁的夜晚增添了别具一格的情调。
这是她们三个人认识以来第一次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
彼此都有很奇妙且欣喜的感觉。
岑月是明天的新娘,最为兴奋。
她躺在大床的中央,一躺下来就来回翻身左看右看,将她们两个都看过好几遍以后,终于忍不住激动地开口: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今天晚上我们就来个闺蜜真心话夜聊,怎么样啊两位。”
今天的气氛很好。
顾姝彤和霍音就是特意来陪岑月的,听她这样提议,当然欣然答应。
“好啊。”
“玩吧,怎么个玩法,现在也没法抽牌。”
没法抽牌这个问题在岑月这里完全不成立。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反正我们就三个人,就剪刀石头布咯,正好没拉窗帘能借着外面的光。”
他们这圈子人好像就十分热衷玩真心话大冒险。
顾姝彤其实对这种游戏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她是做记者的,工作就是深挖一些秘密,所以在生活中反而疲于去探究其他人的私人问题。
所以对这种游戏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别人想玩,她就陪着玩。
但是今天,在幽夜的大床上。
只有她们三个女孩子,这里一个是她认识多年当成自己亲妹妹的同门师妹,另一个是一见如故的知交好友。
没有别有用心不怀好意的人,没有她逃避不想见到的人。
只有她们三个人,她突然觉得这个游戏也蛮有意思,甚至有点期待和跃跃欲试。
岑月又是左右各自看过一眼,然后才道:
“那我们就开始了?”
“来。”
“开始吧。”
“石头剪刀布——”
……
因为有三个人,总是会出现平局,连来了三次,才决出第一个倒霉蛋。
岑月出了剪刀,顾姝彤跟霍音都出了石头,她们两个人都可以各自问岑月一个问题。
“呃,学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跟江子安是怎么开始的呀?好奇这个问题好久了。”
顾姝彤乐了:
“诶呦还是我们小音会问啊,快点坦白从宽。”
岑月没想到这回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带着些羞赧无奈地开口:
“就……就有一次他知道我那个前男友又找我,想让我帮忙还赌债,他就可生气去把人打了一顿,回来之后好凶地跟我讲让我不许再跟前男友联络了。”
“我当时看他那么凶,我也有点上来脾气了,就说你谁啊干嘛管我的事,我是三岁小孩吗不能自己处理吗要你管,然后他一生气就……就亲我。”
顾姝彤可能不知道。
霍音却听程嘉让讲过,岑月跟江子安从小就认识,小时候江子安是岑月的小跟班,长大以后俩人一天不斗嘴就难受。
从小到大都是朋友,各自也没少谈对象,谁也没想到最后真能走到一起去。
别说。
这俩在一起的过程还真挺有意思。
顾姝彤在旁边听得捂着嘴姨母笑,听到岑月的话戛然而止,边笑边问:
“这就没啦?”
“就问我一个我俩怎么在一起的,还要往下讲啥?”
岑月白她一眼,嗔怪地隔着被子轻拍了下自己的肚子,
“要不要讲讲这小东西怎么来的啊?”
顾姝彤笑得说不出话,躺在另一边儿的霍音是个老实人,小声脱口而出:
“讲讲也不是不行……”
被岑月一顿胖揍。
顾姝彤缓过劲儿来才继续问:
“我还能问一个问题,你就给我说说亲完咋着了?”
“还能咋着,我这暴脾气我是他说亲就能亲的人吗?我跟你们讲我当时就恼了,直接把那孙子上了。”
……
听到前面的话没有想到能反转成后面那样。
顾姝彤听到了她今天听过最无语的第三句话。
第二局石头剪刀布倒是很快就出了胜负。
这一回岑月大获全胜,霍音跟顾姝彤都出了石头,只有她出了布,所以可以问她们两个一人一个问题。
听着岑月那“磨刀霍霍”般的笑声,顾姝彤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岑月“不友善”的问题就落到霍音头上。
“最多的时候一夜几次?”
“???”
没想到问题突然劲爆度拉满,这个黑夜的氛围果然很不一般。
霍音拉着被子盖过半张脸,声音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小声回答:
“四……四次……吧。”
岑月完全不害臊地笑起来,还不忘说一句:
“那你老公还真挺猛的。”
……
然后劲爆的话题紧接着来到了顾姝彤这边。
一定是出于对上个问题的报复,岑月这回的问题也同样很大尺度:
“上回欢迎霍软软他们俩回国的局上不是也玩真心话大冒险了么,当时问你睡过几个男人,你说两个人,都谁?”
话一问完,没等顾姝彤说,岑月跟霍音两人先激动地蹬蹬腿,不住窃笑。
顾姝彤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两个人激动的窃笑声中,淡定地开口:“一个是你们都知道的那个,另一个,也是你们都知道的那个。”
一听这说了又像没说,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的话。
岑月忍不住从旁摇着顾姝彤的手臂:
“哎呀别卖关子,老老实实交代!”
“程霖。”
“这个大家都知道,还有一个呢,快说快说。”
“快说快说呀,好奇死了。”
“……”
顾姝彤没什么好气儿。
“韩宇。”
“哇!!!”
“我的天!!这么劲爆的吗??!”
“总觉得这合理又不合理啊!!我的天!”
“……”
旁边两个人激动到不行。
顾姝彤在这边儿十分无语得脑门上有黑色乌鸦飞过。
“不是吧,你们俩至于这么激动哦?”
“尤其是你,岑月你可悠着点儿。”
“哎呀知道知道,这不太刺激了吗?谁能想到,这谁能想到,我跟讲哦这话也就是你说出来的我们信,这要是韩宇说出来大家都以为他吹牛不带打草稿的呢。”
岑月激动的时候总是语速很快,巴拉巴拉一长句话就说出来,
“大家都以为他追你两年多,爱而不得很可怜来着,谁能想到人家翻身农奴把歌唱,已经开了荤了?”
“不是,顾姝彤你今天有必要交代一下,你们俩都本垒打了还是朋友关系呢?还有你俩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们谁活更好啊?快说快说,我太好奇了好吗。”
顾姝彤深深叹了口气。
好嘛,她就知道,这个话说出来她们俩肯定会很好奇,只是没想到她俩八卦到这个地步。
她看她这个记者很不合格,如果让岑月去当娱记恐怕整个娱乐圈都要闻风丧胆。
“岑月你给我打住哦,说好了输了的回答一个问题,你这都你几个问题了你自己数数。”
“反正我第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剩下的问题,不好意思,本人概不回答。”
顾姝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快被打脸。
她的话像是给自己立了一fg,在不到半分钟之后,就被现实无情地打脸。
因为接下来的两局游戏她都输的很惨,以至于被迫将岑月刚刚问的那一系列并不友善的大尺度问题一一回答。
她跟韩宇的那一次,那是意外,他们都喝了很多,她说想好好思考他们的关系,所以他们到现在还是朋友。
岑月所有再刁钻的问题,她都回答得上来。
唯有最后一个问题,她回答不上来。
“如果抛去所有的过去恩怨不看,程霖和韩宇,你觉得你究竟会选谁?”
这个问题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顾姝彤也没有得到答案。
第二天是个顶顶明媚的好天气。
她一大早就接到韩宇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顾小姝你从窗子往下看看。
顾姝彤走到窗边一眼,就看见张扬的大男孩站在楼下,热烈地朝她招手。
不知是在电话听筒里还是在窗外,传来他的声音。
“顾小姝,你好漂亮。”
……
她也不吝地朝他笑。
直到无意窥见楼下高大繁茂的柳树下,程霖倚着树抽烟。
她看过去的时候,恰好抬眼浓黑的眼瞳透过镜片浅浅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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