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
他喝完,又抿唇抄过酒杯,信手自己满上。
很大一瓶威士忌,今晚他自己差不多就喝了快要一整瓶。
他是喝酒不上脸的人,饶是如此喝,从旁看去,也未见多少醉意。
只有无限拉近距离地看,才能约莫品味出眼神是有几分模糊的醉意了。
谁也没想到还有第三次。
霍音又抽到大王,这回更不巧,小王在林珩手里。
似乎是意有所指,林珩这回亮牌之前就先放了话:
“代喝酒这事有过一次也就算了,再这么玩可不太好。”
霍音暗自深吸了口气,将抽到的牌轻轻亮到桌子上。一抬眼,就望进林珩金丝眼镜下,意味不明的眸子里。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唇舌比大脑先反应过来,当即开口:
“我选大冒险。”
“好。”
林珩又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众目睽睽之下,大言不惭地开口,
“阿音,亲我。”
现场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再度安静下来,霍音甚至听见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紧接着,她听见程嘉让带着摄人冷意的声音。
一字一顿地说着:
“林珩,别几把玩邪的。”
“这是在规则以内,她选了大冒险,我就可以指定她做任何事情。”
林珩捻着手里的牌,似乎也较上了劲,
“让她亲我,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没亲过。”
霍音坐在原位,前胸因为情绪涌动,上下起伏浅浅的弧度。
她听见程嘉让很重的一声,将手里的牌往桌上猛地一掷。赶在他发作之前,霍音倏然端过他面前斟满就酒杯,疾速将一整杯洋酒灌进。
然后在桌上众人的注视下,单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仓促地道一声“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就踩着高跟鞋不大利落地逃离现场。
她不懂。
林珩为什么总是有办法让她难堪。
霍音到洗手间,拔凉的水来来回回往脸上泼了三遍,头脑仍然混混沌沌地糊住。
她的酒量实在很差,今天那酒度数高的很,她又喝那么猛,现在还能有星点意识,已经殊为不易。
就这么头脑混沌着从洗手间出门,她很不幸,第一眼就又见到林珩。
对方离她七八步远,站在洗手间窄小走廊的入口,而她恰好在这条路的尽头。
不过这里,这个小走廊,有着非同一般的声音聚拢力。
以至于她站在这里也依稀能听清林珩说的话:
“阿音,现在就连亲我,都让你那么为难吗?”
她已经因为刚刚浓烈的酒精,只能艰难地扶着墙壁,并没有余力和心思,再去回答他的问题。
对方似乎也觉察她的不适,很快转了话锋: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好。”
女洗手间旁边男洗手间的门倏然被人从里面推开,程嘉让走出来,一抬腿从外面关上门。
狭窄的过道里,她恍惚感觉到,他在急剧靠近。
身上有和她如出一辙的酒气。
然后,男人覆到她耳边,像是很多天以前,在皖南古河边,很轻声问她:
“要我帮忙么。”
霍音这一次,重重地点下头。
既然说不通,这种方式,应该足够林珩死心。
她拉着程嘉让的手出去,林珩不会有理由再拦住她。
这样想,她在点下头的一瞬间,就下意识伸出手去拉住眼前男人的。
即使并不是第一次肢体接触,并不是第一次碰到他的手,霍音握住的那一刻,还是倏然感受到一阵慑骨的痒麻。
未曾想,下一瞬,她握住他长指的手突然被男人反剪,她连背带手,被一把按在她身后的墙上。
好似有一瞬的清明,觑到眼前人鼻梁褐色的小痣骤然放大。
唇瓣被灼热的唇舌肆意搅弄勾缠的一刻。
她才后知后觉地知晓。
原来这比手指相触,要摄魄夺魂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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