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京风华酒吧,您的朋友似乎和其他客人闹了点儿不愉块,现在遇到了些麻烦,她通讯录里目前只有您的电话打得通,请问可以麻烦您到我们这里接一下您的朋友吗?”
对方的话音落下,霍音拿着手机默了三秒钟,才弄懂对方的意思。
师姐在酒吧遇上了麻烦,现在需要有人去接她。
弄清楚对方的意思之后,霍音“腾”地从长椅上站起身。
她还生着病,这样突然站起身来,原本莹白的脸骤然涨红,纤弱的身形倏一摇晃,扶着旁侧冷冰冰的墙才堪堪站稳。
“您刚刚说风华酒吧?是西二环那边的那一家对吗?或者您可以说一下具体地址吗?”
西二环那家“风华”酒吧,在整个首都颇有名气。霍音虽并不大关心哪家酒吧正红火,能得知风华是因为林珩以前带她去过一次。
她没忘那晚昏暗迷乱的夜场。
当着认识的不认识的,众人的面,林珩让她给程嘉让点烟。
……
“是的霍小姐,全西二环只有我们一家风华酒吧,详细地址是……”
“不用详细地址了,”
霍音声音糯糯,带着病中特有的囔囔鼻音,
“我知道怎么走了。”
确定了地点以后,她扣上羽绒服的帽子,冒着风霜夺门踏雪,直往学校西门而去。
霍音今晚唯一幸运的事,是在暴雪天还碰巧一出校门就打到车,半小时内直奔风华酒吧。
跟门口的保安解释了好半晌功夫,他们问过酒吧的负责人,才终于开门放她进去。
风华和之前霍音为找林珩去过的e不同。这里没有封闭式包厢。
从她进门的方向抬眼看过去,便可以瞧见半开放式的二楼,视力好一些的话,连楼上人的眉眼都能看清。
霍音视力不大好。双眼近视都在三百度左右,今天匆匆出门,不管是隐形还是框架都忘了戴,以至于现在抬眼看过二楼去,只能模糊地看到每个人的轮廓。
很难辨清面容。
没人告诉她顾师姐现在具体在哪儿。
霍音只能凭着直觉,没有头绪地乱找。
四下看过,一楼连顾师姐的影儿都没见着。霍音抬起眼,顺理成章地看向二楼。
酒吧二楼楼梯口东侧的豪华卡座上,围了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女,正中央的沙发,年轻的男女相隔约莫有一米,远远坐着。
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霍音没有看清这些人的长相,更是连顾师姐的影儿也没见着。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莫名就觉得顾师姐就在那儿。
只身踏过陡直的玻璃楼梯,霍音扶住楼梯口的扶手,难捱地喘了几口气,才算稍稍舒服一些。
她咬着下唇抬起手背探了探额头,也不知是她的手太凉,还是刚刚被外面泼天的冷风吹到,烧得更严重了些。
酒吧二楼的灯光比楼下还要暗一些。
霍音站在楼梯口,看着上上下下往来不绝的侍者、宾客……只觉得头晕目眩。
仿似置身一万英尺的深海洋底。
她放缓步子,审慎地四处边打量边去找她刚刚认定的那一拨人。
米白色雪地靴略显笨重地趿在地,走起路来还算稳。
刚刚走到二楼扶手东侧的卡座边,就被男人散漫的京腔从晕眩的海底拉回现实几分。
那声音不大。
慵懒自若,淡漠疏离。听起来熟悉,又好似隔着千重沟壑,陌生旷远。
他在说:“程霖来不了的意思,就是你今天见不着程霖。”
接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声,听起来略显强势:
“见不着?我不信什么见不着,我向来喜欢强扭的瓜,见不着我就偏要见。”
隔着半堵玻璃隔墙,霍音看见程嘉让吸了口烟,弥散的烟雾漫过他鼻梁褐色的小痣。
男人双目微阖,略显不耐:
“这人留下。”
“其他你随意。”
“留下人?你当我傻的,那我还能见着程霖吗?”
程嘉让探身往前,在他身前小几上的烟灰缸里弹了两下烟灰。
“你见不见得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怎么,莫非你们兄弟俩都跟这小婊子有关系,怕我把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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