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栗色头发,带着差不多的温柔笑容;上学的孩子统一的校服,统一的书包,统一的制服鞋;电车不会晚点,每个车站旁边都有百货商场,装修风格也大致差不多;水果蔬菜包装精致,服务员态度良好,边界和上下序列非常清晰。
这样的环境会让你的生活稳定在一个精致的状态,看起来没有意外,没有波动,非常体面,也很便利,所有人都照着该有的样子活着。
但是凌晨四点的日本街道,林深会看到宿醉的上班族皱着一张脸,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衣着破烂的老人步伐缓慢地拖着蛇皮袋,头发肮脏凌乱;24小时营业门店的东南亚人,运货车里搬下沉重货物的菲律宾人和印度尼西亚人,透着从里至外的憔悴。
他们在日本光鲜亮丽的主流之外,他们疲惫,失意,落魄,只有凌晨才出没。
偌大的青草坪上有野餐的人;有坐着抱膝谈天的妇女,情侣和老人;麋鹿公园的小鹿都不怕人,跳跃争抢着带着黄色盆帽的小学生手里的鹿饼;靠着草坪的一条小溪泠泠淙淙,弯弯曲曲流向樱花树林深处。小鹿都在草坪上追逐打闹,不会往簌簌的樱花树林里跑。
再往后看,远远的有一座寺庙,不像浅草山寺规模那么大,香火许是不多,烟火之气并不浓。
林深避开繁冗的人流量和活跃的鹿群,一个人往耳根清净的樱花林里走。走到树林最深处时——
然后他见到了鹿娴。
花树下,像是落了一身霜雪。
身旁的碧绿清澈的小溪仍在哗啦啦地跳跃,此刻时间是晚五点整,远处的寺庙传来整点僧人敲钟的声音,可林深好像没有听见。
三天后,东京国际机场。
林深拖着行李箱,回头看到的却是也拖着行李箱的鹿娴,微微一怔。
“林深,我想好了,我鹿娴要追你!”鹿娴高傲地把头一抬。
不等林深回答,鹿娴又赶忙道:“你可不能拒绝啊,我——已经把工作辞了!况且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大学的时候又在好几家有名的寿司店打工,积累了好些经验,回国就准备开寿司店了。”
她见林深还是不说话:“……要是真的实在追不到你,我就把店一关,行李一提再回来呗!芥川先生说了他随时欢迎我回去的。”
林深不说话,努力在心里憋着笑,脸上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鹿娴有点儿委屈,瞪着眼睛:“你看我都说这么多了……你也给点儿反应不成吗。”
林深:“……那你就试试看吧。”
她所不知道的是,林深准备回国把和芥川公司的生意交代完,就辞去好不容易在任氏得到的高管职位,来日本发展。
只因为鹿娴在新干线上说过她会一直待在日本,不会再回国。
2012年10月
“林深,我们离婚。”
鹿娴与林深离婚后带着财产和行李,关了寿司店,但也没再回日本。因为她再也不想去触碰和林深有关的任何记忆。
她远离了市中心,选择在一所高中的后街,开了一家干净明亮的烧烤店。每天看着青涩的少男少女来来往往,听着高中生讲讲校园趣事,认识新的朋友。平静,悠闲,无欲,无求。
林深知道,但是他不敢再去找她,只能时常在夜深时鱼龙混杂的后街一隅,远远地望着忙进忙出的鹿娴。
十一年前,他在树深处时见到鹿娴,午后的小溪延伸向远方,那一刻他却听不见寺庙分明的敲钟声。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十一年后,他却只能把诗仙李白的“树深时见鹿”翻译成:林深时常能见到鹿娴。
也只能再远远地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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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3月16日星期六
10:30a
“恩对……放心好了,线性规划这种题型不会出得这么难的,考试一般放在填空题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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