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3日星期六
17:30p
所有的科目成绩都已经发放完毕,校广播台里《回家》曲调声音悠扬。大概是因为接下来要放寒假,终于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缘故,班级里留下来值勤的几个同学们背着书包,互相用扫帚打打闹闹,面上还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和放松。
程鼎颀把拖把骑在身下在教室里飞来飞去:“这寒假怎么才二十天啊,爷要吐辣。”
“呵。您可知足吧小少爷。”
文漾笙抬头贫了他一句:“我听说,以后暑假都不一定有这么长。”
“我操?假的吧。”
于岿河听见抬起头歪了歪嘴角:“真的。”
于岿河帮任望珊把教室垃圾袋换了,再把装着各色零食包装的黑色塑料袋们依次打结,放置在窗外走廊上堆好,起身抬眸去看任望珊。
任望珊正费力地踮起脚尖,外套的袖子挽起来露出霜白纤细的手臂,左手撑着窗台,一边用嘴巴哈着白气,一边用右手奋力往上够,想把高处的窗户也擦干净。
这一米六三的小身板好像不太够啊。
不知道需不需要一米七八的大身板稍微帮个小忙。
任望珊踮着脚尖仰着头,感觉下巴都疼了,脚跟刚一落地,就感到脊背后面触上一阵温热。于岿河宽大的身形挡在她后面,低头一看,肩膀的宽度上竟然可以把他的小前桌遮得严严实实。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小前桌后背的蝴蝶骨。
——她这是多瘦啊。
于岿河直接接过小前桌手里的抹布,一手顺势也和望珊一样自然地撑着窗台,一大一小两只手离得很近,手指尖几乎接近碰触,于是任望珊大半个身子都淹没在于岿河的影子里。她冰凉的后背紧紧贴着他滚烫的前胸,于岿河另一只手就这么自然地往高处擦着窗户玻璃,那只手的高度每每往上一点儿,两人的距离就贴得更近那么一点儿。
望珊向右偏过头,耳垂和发丝一起蹭到了于岿河的衣领子上,耳朵尖微微有点发红。她动动嘴唇,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倒是于岿河轻快地开口:“小前桌。”
“?”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说说看。”
于岿河停下右手里的活儿,向后退了半步,但左手依旧撑着窗台。任望珊得了空,转过身来仰起头看他。于岿河就顺势再把右手往窗台上一撑——
刚好把他瘦瘦的小前桌圈起来。
随后他又低下头凑近——
任望珊的眼神有点飘。
“我数学好,你英语好。我英语不好,你数学不好。寒假闲着也是闲着,咱把这点闲着的时间好好利用起来,来个互补怎么样?”
于岿河离她的脸真的很近,说话时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热的,散发着薄荷味道的鼻息。他的眼角熠熠闪着期待的光芒,谁要是看见了那样一双眼睛,约莫都不会忍心拒绝他提出的任何不无理的要求吧。
“那怎……怎么个互补法。”
“嘿——这不讲的很清楚了嘛,”于岿河奇怪,他小前桌平时那么聪明,这会儿怎么就听不懂呢。
“唔,再明白一点就是。我们每天早上八点一起去壶碟学习,到中午十二点就在那边吃饭,下午再送你回家,这样行不行?”
任望珊不去看他眼睛:“学习可以,吃饭不行,太麻烦树老板了。”
“那吃甜点。”
“……行。”
于岿河弯起好看的眼睛笑起来,额头上的碎发扫过眼睛,像扫过两颗星星。他放开撑在窗台上的手,挺直身体揉了揉头发。
任望珊没有再多说话,想往她左侧走回教室,没想到脚腕猝不及防地和于岿河的右脚踝碰到一起,一个巧力没刹住,瞬间失去重心就往左边倒。慌乱间她抓住了身边唯一可以抓的东西,也没看清是什么;同一时间,于岿河怕她要摔了,忙抓住任望珊右边手臂往自己怀里一带,但自己的重心与此同时也向后面倒,惯性使然朝后踉跄了好几步,直到“咚”一声靠在四楼走廊的不锈钢护栏上。
任望珊能感觉到于岿河呼吸的热气在她耳朵边越烧越热。
回过神来,于岿河一手隔着薄薄的外套扶着她腰,一手护在她后脑位置,脊背则重重靠在凹凸不平的护栏上,也不知道有多疼啊;她则两手紧紧地抓着于岿河的衬衫衣领,两人就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疼不疼啊,小前桌。”
任望珊先反应过来,赶忙站起身来心疼地拉于岿河,要看他后背。刚刚那一下“咚”的声音透过于岿河的身体,显得闷闷的,听着就特别疼,特别揪心。
于岿河揉揉她头发,轻轻地道:“我不疼。只要你不疼,我也肯定不疼。”
言语之外的意思就是,你疼的话,我也会跟着疼。
于岿河当年随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会在后来的他们身上,真实地发生。
昆城一中校门口。
“那咱们就说好了啊,明天开始,早八点壶碟见。”
望珊跟他招招手道别:“好,明天见。”
二人和梁叔道了别,接下来,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二十天开始了。
树老板十分乐于见到望珊和岿河一起来,为了让其他的客人不吵到他们,专门让他们用了自己平时休息的榻榻米房间。
小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十平米出头的一方独立天地,很适合学习。
每天早八点,两人在这里相遇。他做英语,她写数学。两个人话很少,偶尔的触碰是手肘对上手肘。
本来假期里天天熬夜到三点,第二天能一直睡到自然醒的于岿河,在2013年的阳春3月,为了一个女孩起了早。
“这边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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