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钊刚才一心只在周荇宜的身上,此时才发现,这一行五人,除了萧阮这个孙辈之外,刚好两两成对。
明乐县主身旁的那位年轻人,一看就是明乐养着的面首,两人神态亲昵;郑晋伟和周荇宜年少时曾经有过一段暧昧,后来成了好友又十分亲密,此时两人在一起,一个和离,一个鳏居多年,傻子也知道郑晋伟心里想的是什么。
就算郑晋伟没有那个心思,可明乐县主和这个面首摆在这里,周荇宜若是也学了样,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一时之间,萧钊的脑中一片空白。
昨日听到萧阮提及周荇宜要来赏梅,他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终于下定决心再来碰碰运气,今日一大早就遣人向启元帝告了假,然后特意跑到这观梅亭附近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没有被郑晋伟派来的人清场,等到了周荇宜。
此时此刻,手里拿着的白梅因为在寒风中被折了太久没了神气,蔫蔫地挂在枝头,而周荇宜手中的红梅在枝头傲然怒放着,仿佛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是真的已经没有希望了吗?
破镜再难重圆,覆水永世难收。
他的心里仿佛刀绞一般,连呼吸一下都疼得难以忍受。
那个曾经在春光中一身红衣、策马飞奔的娇美少女,笑容璀璨、鲜活动人,京城中所有年轻男子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盼着她的目光能有落在自己身上几分,他也一样。
明帝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那一道道艳羡的目光让人飘飘然,他在人前矜持淡然,人后却欣喜若狂,半夜里趁着夜深人静,一路从府里跑到了公主府,来来回回跑了五六趟,才将胸口的狂跳平息了下来。
然而,最后,他把一切都弄砸了。
两人成亲了三十载,琴瑟和鸣才不到十年,就被萧秦氏毁了。他亲眼看着周荇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却还一直自以为是,觉得周荇宜迟早有一天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后来周荇宜对他越发冷淡,甚至远走江南。这十年来,很多乱糟糟的消息从江南那边传过来,包括郑晋伟的,他也越发委屈和怀疑,总觉得周荇宜当初嫁给他是迫不得已,所以才会这么狠心,一走就是十年,他写了这么多书信想要让周荇宜回来,也石沉大海,把他一个人扔在京城苦苦思念……最后,这些莫须有的猜忌酿成了这样的大错。
现在,难道两个人真的要渐行渐远,再也不会有半点交集了吗?
“荇宜,你真的……真的不能再听我说几句话吗?”萧钊颤声问,“我还有话想对你说,我……是做错了事,可你难道连一次悔改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萧太傅,”周荇宜客气地道,“你言重了,你乃国之重臣,谈什么悔改不悔改的,烦请多多保重身体,陛下和大乾社稷,都还需要你匡扶呢。”
萧钊惨然一笑:“好,我明白了。日后我依你所想,尽我所能辅佐陛下。你以后也要多多保重身体,若是有什么喜欢的、想做的事情,尽管去做,不用顾及我了。”
“多谢萧太傅。”周荇宜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走了……”萧钊贪恋地看了她几眼,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差点一头从亭子的台阶上栽了下来。
“祖父!”萧阮眼中含泪,飞奔上去扶住了他。
“好孩子……”萧钊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陪你祖母去吧。”
萧钊走了,下人们将备好的屏风、火炉都一一放好,亭子里暖和了起来,放眼望去,林子里的白梅清丽脱俗,在一片寒风中傲然挺立,非常漂亮。
郑晋伟本来就是个懂得享受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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