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了不得。它不单单遮蔽了目光,还遮蔽了心念甚至是神通,叫人难以窥探他处。
不过这地方到底是观世音尊者的道场,慈悲宽和。哪怕那限制由这座紫竹林天然生成,拒绝也都是柔和的,于人无损,也无甚伤害。
循着袖袋中的紫竹叶指引,净涪带着五色幼鹿一路往外走。但他刚刚转过一个无形的拐角,抬眼就看见另一侧走出个同样穿着僧袍披着袈裟的和尚,那和尚身后还跟了一头猛虎。
这本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来参加法会的人很多,而且大家都是这个时候被紫竹叶带过来的,在这紫竹林里碰面有什么稀奇?
净涪只是稍稍一愣,就站定了脚步,双掌合十,低唱一声佛号,道:“小僧景浩界净涪,见过同参。”
那和尚面上已然显出皱纹,看着颇有些老相,但目光慈和,气息也很是宁静,只让人觉得平和,绝不真就让人觉得他老了。
那和尚也是止步,合掌回礼,也道,“小僧易空界余近,见过同参。”
余近看了看净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五色幼鹿,当即就笑问道,“净涪同参这是第一次来南海参加法会?”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净涪也就点头道,“是,难道余近同参不是?”
余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参加南海法会,不过我寺里曾有先辈来过,多少有些了解。”
净涪明白了。
这南海普陀山的法会当然不止开这一次,那曾经来过普陀山的人归去之后留下记载,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就像净涪,这次来过普陀山,回去之后自然也会将这次所见整理一番,收入妙音寺的藏经阁里,以供寺中诸人阅览。
余近看他脸色,想了想,又问道,“净涪同参是要直接到莲池那边去?”
净涪心中隐隐猜到了一点什么。
“莲池?”他摇摇头,“余近同参也是知晓,我对这普陀山所知不多,不过是循着紫竹叶的指引来去而已,并不知这莲池在何处。”
“同参若真是一路循着指引去的,那终点就是了。法会也是在那里开始的。”
余近先给净涪解释了一下,然后又笑道,“不过今日只是初一,明日才是法会开始的日子。如果同参现下就到莲池那边去,约莫就要在那里先等一等了。”
净涪也就笑了,“不过是略等一等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余近却没笑,他想了想,又打量了净涪两眼,忽然一整脸色,很是认真地问他道,“同参若信得过我,不妨跟我一起?”
这样突如其来的邀请其实真的很突兀,尤其双方都是第一次会面,谁都不知晓谁的底细,完全就谈不上信任......
净涪也没立时回应,而是拿眼去细细打量对面的和尚。
那余近和尚坦然地站着,任由他打量。
净涪想了想,问道,“不知同参是要先去哪里?会不会耽误了法会?”
面对净涪这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余近和尚竟是一声都不吭,只是笑着看他。
这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五色幼鹿跟在净涪身侧,将这两个人的对话都听了去,见余近没回应,便拿眼去看那余近身边的猛虎。
那猛虎看看它,看看净涪,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冲它眨了眨眼睛。
五色幼鹿一时瞪大了眼。
这是......叫他们答应?
说实话,如果没有那猛虎弄出来的这一出,五色幼鹿还不会有什么想法。反正它只要跟着净涪就好,净涪怎么决定就它怎么行事。但这猛虎来了这么一招,它反而觉得有可能是陷阱。
五色幼鹿看着那余近和尚与猛虎的目光一下子就带上了警惕。
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和尚明明跟他们才第一次碰面,却这么热切地邀请他们,谁知道是不是想要谋算他们?
不过五色幼鹿警惕归警惕,却没自作主张影响净涪判断,它只是站在净涪旁边,默默地拿眼看着对面的一人一虎而已。
余近和尚目光瞥见那只幼鹿,很有些想笑,于是他唇边也就自然地显出了两分的笑意。
净涪这时候已经收敛了所有心神,也有了决断。
“请同参带路。”
余近脸上的笑意又更深了几分。
“净涪同参请跟我来。”
余近和尚先行了一步,他身侧的那猛虎多看了一眼五色幼鹿,也跟在余近身侧开路。
五色幼鹿深吸了一口气,脚下一快,竟是先净涪一步跟上了余近。
净涪在后头见得,自然不会误解五色幼鹿的心思,也是禁不住摇头。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景浩界,五色幼鹿有点过分紧张,它竟然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可是站在普陀山上。而普陀山,是观世音尊者的地界。
别说这余近只是一个和尚,即便他已经证就菩萨果位,想要在这普陀山上做些什么,也绝瞒不过观世音尊者去,所以不会有什么大事。顶多......也就是错过这一次的法会而已。
净涪跟上了余近的脚步。
他们走了没多久,转过一个拐弯,迎面又遇上两个和尚。
双方俱都停步,又各自见礼。
余近与对面的一个和尚面面相觑了一番,忽然一笑。
“同参也要到那里去?”
“同参也要到那里去?”
这两人虽都没明说去的那里,但现下这番模样,谁还会有误解?
于是这两个和尚又是齐齐一笑,异口同声道,“同去同去!”
净涪和对面那个年轻和尚对视一眼,俱都无奈一笑。
五色幼鹿歪着脑袋看了看这三个不熟悉的和尚,想了又想,终于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是真的想多了。
它赧赧地低了低头。
旁边的猛虎看了它一眼,眼底的笑意又深了深。
余近与那和尚猜了个谜,也不多说什么,领着净涪和另一个和尚就继续往前走。
他们转过一个个无形的拐角,也时不时地遇上一些和尚、比丘、沙弥甚至是穿俗袍留发的修士。
有些人会加入他们,有些也会拒绝,自顾自离开。
这时人群仍然往外走,但已经不需要余近在前方引路了。他退回到了净涪身边,与净涪一道跟着人流往前走。
他也没跟净涪多说什么,只低声叮嘱道,“到地方之后,同参记得手脚快一点,多取收一点是一点。”
净涪想了想,也低声问余近道,“同参可否告知小僧,这到底是?”
余近笑得神秘,却也仍然没说透,只道,“这是一场造化。”
净涪脸色显出了些许异样,目光悄然瞥向另一个方向。
那是曾拒绝他们这群人邀约的修士去往的地方。
“那他们......”
“造化虽是造化,”余近却不觉得有什么,“但也需要缘法。而且这造化也不是就只有一场。”
净涪也有些明白了,他点点头。
余近再没有说话。
净涪跟着人群一路走下他们出来的那株紫竹后,脚步不由得停了停,抬头望向背后的那株紫竹。
不单单只是净涪一人,人群中还有不少人也是一般的动作。
说来也真是神异。明明他们这些人一开始就落在那株紫竹的竹枝上,又走了约莫半刻钟才从竹枝上走下来站到地面上,可现在回头看那株紫竹,竟也不过就是长得高一点的寻常灵竹而已。
余近等一众比净涪他们这些知道得更多的人并没有催促他们,见他们一时停下脚步,也在原地等了等,直等到他们收回目光,才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紫竹林中的紫竹没有太特意的打理,还留着自然生长的痕迹。故此紫竹与紫竹之间会有挨得很近的,也会有间隔着一段距离,没有个定数。而净涪他们走下来的那株紫竹就和其他的紫竹都隔了一小段距离。所以当净涪他们走了一会儿之后,才见得另一群人相伴着从另一株紫竹上走下。
两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一礼,也不多言,就各自寻了方向离开。
净涪默默地跟上。
如此走了半日之后,净涪所在的这一群人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净涪抬头张目望去,入目便是一片厚重的云雾。云雾间有霞光徘徊,也有光影堆叠,与净涪曾见过的云海并无甚不同。云海之下,是一片看着再寻常不过的绿茵草地。
净涪扫了一眼那草地,还是将目光转到那片云海上。
他觉得......如果真有什么奇异的,大概就是这片云海了吧。
他待要再细看一回,旁边的余近和尚已经领着他的猛虎向前去了。与他一道往前走的,还有不少的和尚与比丘。
净涪曾经观察过,这些人无一不是在来这普陀山之前就知晓一点消息的人。
余近和尚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对净涪招了招手,“净涪同参,快来啊,愣着干什么?”
净涪想了想,也就真的跟上去了。
五色幼鹿看净涪迈步,它也连忙跟上。
然而净涪跟上余近和尚不假,却不是和他走得太近,而是间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
他看见了,那些先往前走的和尚和比丘们就是这样的,谁都没和谁走得多近,双方各自保持着一段距离。
到了这个时候,余近和尚似乎就解开了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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