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冬......
远冬大概是其中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
族群看出来了,他们不想陷入那样的战场之中,所以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劝说净涪和尚避让,他们看好净涪和尚,会将远冬交到净涪和尚手上,既算作双方达成联盟的诚意,也是提醒净涪和尚那位大敌的手段。
其二,如果净涪和尚不肯避让,执意对上那位大敌,他们五色鹿族群为求自保,不会再多与净涪和尚接触,更不会站在净涪和尚那边扛上那位大敌。如此,远冬自然会回归族群。可是即便回归了族群,身上留有别人暗手的远冬也必定要做出处理,绝对不能放任他在族群里动作。
毕竟,谁也不知道远冬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将五色鹿族群拖入到那个原本已经走出来的战局里去。
至于净涪和尚对上的那个大敌......
远乌这时候也已经知晓了。
“可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当时提议将那幼崽留在景浩界的,是我,不是远冬。远冬他没想过要将族群拖入险地,是我......”
远空也是点头,“我当然知道不是他。可你能保证他身上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吗?”
那位神通何其广大?谁知道远冬身上是不是只留了这么一个暗手,如果还有其他的呢?
远乌怎么能做这样的保证?他凭什么做这样的保证?所以他无话可说。
远冬看看沉默的远乌,看看眼露同情的远空,胸中悲愤一浪接一浪。
是啊!谁能保证?谁敢保证?
为了族群的延续,为了族群的安危,他就算不被牺牲,也必定会被囚锁起来。可是,怎么就是他?!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就是他被那位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主看重,怎么就是他招了暗手?
怎么偏偏就是他?!
远冬不敢恨他化自在天魔主,不愿恨到了这个时候还为他据理力争的远乌,不愿恨自己的族群,所以满腔的怨恨就冲着另一个人去了。
净涪!
都是他!
是他招惹上了那位天魔主!是他跟远乌碰上,又是他,让远乌刮目相看青睐有加!
都怪他!
遥远的空间之外,安坐在菩提树下的净涪忽觉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冷冷的叫人有点在意。
他睁开眼睛,往那凉风吹来的方向看了两眼。
但身侧的菩提树间只见穿过枝叶的碎金,却没听到枝叶婆娑的声音。
‘不是风吹,是怨恨生。’
佛身感知了一下,说道。
魔身也道,‘大概是那头叫远冬的五色鹿。’
净涪本尊沉默,倒是佛身有些奇怪。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魔身冷笑一声,‘那远冬身上有些奇怪。原本我还只是疑惑,但后来我就发现了。’
他示意了一下华盖前方不住冲撞下来的天魔气。
‘不就是那些气息吗?真是太熟悉不过了。’
佛身沉默。
到得这个时候,净涪三身也已经能大概猜出那远空没能推出来的后续了。
‘五色鹿族群倒是想得真好。’
面对魔身似赞实贬的评价,佛身倒是不觉得如何奇怪,‘到底是已经隐匿了多年将自保两字刻入到骨子里的族群,会有这样的筹谋不足以为奇。’
‘胆子太小了。’魔身评道,‘他们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延续的也就只是血脉而已,脊梁已经被打断了,续都续不起来。’
‘人家还没想那么远。’佛身倒是公道,‘各人所求不同,不能强求。’
顿了一顿后,佛身又道,‘且你觉得人家胆子太小,只能算是延续血脉,人家不也觉得你莽撞,胆大包天自寻死路?’
说实话,远空就算有心遮掩,在心绪激荡的那会儿,也显出了端倪,自然就叫净涪三身看了个清楚明白。
净涪本尊总结道,‘不过是道不同罢了。’
净涪佛身与魔身各自阖首。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不,原本拟定合作的联盟不就失败了吗?
净涪魔身沉默一会儿之后,忽然道,‘如果那远冬真的找上门来,交给我。’
佛身难得有点迟疑,‘不如还是交给我吧。这头五色鹿到底有点无辜......’
真的要将那远冬交给魔身处理,只怕那远冬不死也得褪去一身皮。本来一个敌人,佛身不会有什么想法,魔身想要就给他好了。但还是那句话,这远冬真的有点无辜。
无端卷入他和天魔主的对峙之中,既不能向前,也不能回头,也是有点凄惨。而最重要的是,他其实还什么都没做。
‘是,他原本什么都没做。’魔身很有些漠然,‘但现在,他已经生了怨恨。’
他道,‘你看,这怨怼与憎恨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心中阴影已经被催化,生成心魔。’
这点,魔身自有灵感,都无需亲眼看见那远冬此刻的状态,就已经确定了事实。
‘既已生成心魔,你觉得那位天魔主真的会放着不用?这样的暗子只要看准了时机引动,会引动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
净涪魔身能想到的最坏可能,是五色鹿一族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佛身却在这时候笑道,‘你会有解决的办法。’
净涪本尊与魔身一同笑了起来。
魔身悠悠道,‘或许。’
不过他很快又接了一句,‘目前还只是个想法,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看以后我们的修为。’
魔身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到底到时候他会不会用这样的法门,也要看那远冬到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倘若他自己一定要找死,净涪魔身也不介意真送他一程。
远冬完全不知道那个被他憎恨怨怼的对象此刻是个什么想法,他也根本不在意。
他只瞪着一双眼睛,一而再再而三地诅咒那个和尚,将所有的恶意倾泻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不安与愤恨。
旁边的远乌看着自己的伙伴,心里有把火在烧。
烧得他脑袋都是昏胀的,但更叫他心惊的,还是远冬面上几乎已经化为实质的怨怼。
就算那怨怼不是冲着他来,不是冲着族群来,也叫他心惊肉跳,神魂难安。
远乌是真的很看好净涪。
他知道禅宗的佛修一旦开悟,修为能够如何精进,他觉得净涪也会是那样的人,他一直希望与净涪交好,希望族群与净涪结上一段善缘,日后能多得几分庇护。但他没想到......
他完全没想到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当头一棍敲得远乌整个鹿都在发懵。
茫茫然之中,远乌只能抓住一个问题,“十七兄......那净涪和尚,真的打定了主意要......”
远乌到底没敢真将这个问题问完,但这已经足够远空了解他的意思了。
他点点头,说道,“刚才我与那净涪和尚的交涉你不也看见了吗?他心意已定,我们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他真是胆大......
远乌低了头下去,只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看着那土地上繁密的绿草。
一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佩服净涪,还是怨恨净涪。
佩服?他自己做不到,也不想去给自己找一个那样恐怖的敌人。
怨恨?怨恨净涪没用。就算他真避让了那位天魔主,族群也会将远冬交给净涪,到最后,他还会是被缩进景浩界镇魔塔的结局。
可是,远冬又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他化自在天魔主垂眸看了看几乎将半个脑袋迈进地里去的远乌,慢慢地笑了。
远空自然也知道远乌此刻心神激荡,怕他也不小心钻了牛角尖,最后落得个和远冬一样不尴不尬的下场,连忙对远乌晃了晃鹿角。
又是一道乳白色的灵光飞出,落在远乌身上。
沐浴在这道灵光里,远乌心神渐渐安定了下来。
他抬起头,对着远空点了点,“多谢十七兄。”
远空却是摇头,“你自己小心些才是,远冬是发现得太晚了没有办法,你可别也陷了进去。”
远乌看向那边的远冬,见他犹自诅咒着净涪,心里一叹,便答道,“我知晓了。回去之后,我会闭关静心,回禀族里的事情,就都交给十七兄了。”
顿了顿,他又道,“倘若族里有所责罚,远乌也绝无怨言。只是......”
他看向远冬,到底还是道,“请十七兄看在远冬无辜的份上,在族长与两位长老面前为远东他多美言几句,好歹......好歹宽和些。”
远空叹了一声,也没虚言推托,“我知了。”
远乌对着远空又是深深一拜。
远空郑重回了一礼,带着远冬就走了。
临走之前,远冬回头,看了仍然拜伏在地上的远乌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各位亲们晚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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