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六腑,惬意得净涪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边厢远乌好容易收拾了心情,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此时此刻,那位他化自在天外天的主人可是看着这里的!也就是说,那位天魔主也是知道这净涪的意思的了?
这是宣战吗?
这是宣战吧。
这绝对是宣战!
是这叫净涪的小和尚在跟那天魔主宣战!
远空这一刻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净涪。
然而,净涪还在有滋有味的喝着泉水,全然没有在意远空落在他身上如同看疯子一样的目光。
不得不说,这一刻,远空心里是生出了退缩之意的。
以他们五色鹿一族的神通和底蕴,庇护一个人离开天魔主的视线是很难,但不是做不到。这也是他们在得知这小和尚被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主注视仍然没有放弃这一次合作的底气所在。
可是,让一个人躲开天魔主的视线可以,要庇护一个与天魔主对上的人,却是太难太难了。
起码对于他们五色鹿族群来说,是真的很难,就算他们底牌尽处,也做不到。
他们五色鹿族群有族地有底蕴不假,但天魔主可是他化自在天外天之主,他不单自己深不可测,他所拥有的他化自在天外天也是神通无量。
那可是天魔一脉!他们五色鹿族群要怎么和人家比?
真正能够和天魔一脉较量的,也只有佛门和道门的支脉!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此刻远空的一切动静都落到了净涪和天魔主的眼中。
天魔主眼底闪过一丝淡色,似乎觉得有些乏味,微微摇了摇头。
“还以为五色鹿一族这次敢向外探头,是终于生出了点胆子呢。谁知道根本就还是老样子......”
事实上,作为五色神鹿的血脉,五色鹿是有些克制他魔道一脉的。尤其是他们五色鹿一族收藏着的昔日五色神鹿之祖的一支鹿角,连他若不认真都会有点难受。
这是他们的底牌,轻易不动用他能理解。可收着收着就硬生生从洪荒破碎收到现在是个什么鬼?
底牌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收着的。一直收着不用,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哦,不对,还是有些区别的。
起码他们知道自己有一张底牌在,无论处境怎么样都会有东山再起的底气。但这也就是安慰安慰他们自己的而已。
随他们高兴。
反正东西是他们自己的。
天魔主转了目光,望向侧近的那个小和尚,眼中有光芒微动。
这闪烁着光华的灵魂......
大概也正是他这样的,才会佛魔两脉都走得通吧。
说来也是叫天魔主心疼。
这小和尚原本可是他天魔一脉的修士啊,怎么就转投了佛门?
如果他还在天魔一脉,等到他日后修炼有成,入他他化自在天外天,上他天魔宫中成为他座下天魔童子之一,他不就随时可以摘取他的道果,为自己增添一分修为了吗?
太可惜了......
都到了嘴边的肉,入了锅的鸭子,硬就叫他给跑了,怎么不让天魔主心疼。
而且这小和尚还是入的佛门,还是走的禅宗一脉......
天魔主抬手轻抚嘴角,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望向了西天灵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在佛门各脉中,禅宗一脉也很不好招惹。从上到下都是些狠角色,阿难是,达摩是,慧能是,连同那道济也是。现在看来,这个小和尚大概也会是......
天魔主心里有了失败的准备,但也只是做好了准备而已。想要他直接放弃认输?不可能!
毕竟真正较量起来,还得看各自的手段,且是双方的手段,外人干涉不得。
虽然......他现在也被禅宗的那些老家伙盯上了,但只要他没有过线,禅宗那些死赖在罗汉果位老家伙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天魔主又再看了西天灵山的方向,冷哼了一声,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竟是连景浩界那边都不看了。
天魔主的目光甫一远离,灵山胜境里的那些罗汉、菩萨就都注意到了。阿难尊者下首一位结跏趺坐的罗汉看了看他化自在天外天的方向,笑问阿难尊者道:“祖师,听闻是您亲自将紫竹叶给清静智慧比丘送去的?”
阿难尊者笑着点头。
清静智慧是当日净涪在秖树给孤独园听世尊释迦牟尼佛说《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得世尊授记法号,所以净涪也称作清静智慧比丘。当然,待得他日后证得佛陀果位之时,也会被称为清静智慧如来。
那罗汉又问道:“这比丘根性如何?”
阿难尊者想了想,慎重道,“可接我禅宗衣钵。”
“哦?”那罗汉被惊了一下,“那我这次普陀山法会可得仔细看一看了。”
阿难尊者笑着抬手,指了指他化自在天外天的方向道,“你也见这位天魔主的动静了,如何?”
罗汉恍然,“是了。”
若不是天魔主很看好这个清静智慧比丘,那他就不会将目光垂落。就像世尊释迦牟尼一样,倘若不是看好他,哪怕接引他听经,也不会轻易给他授记。
“清静智慧如来......吗?”
阿难尊者脸上笑意不减,他点头应道,“现在还是清静智慧比丘。”
“早晚的事。”
净涪不知道景浩界之外的那些纷纷扰扰,他还在自家禅院的菩提树下,看着对面坐着的五色鹿。
远空心中的退缩不单只天魔主看到了,净涪也看到了。对此而失望的,不仅仅只有天魔主,还有净涪。
但净涪不是因为远空包括五色鹿族群对天魔主的畏缩使他失去了这一份助力而失望,而是因为......这远空号称五色鹿族群年轻一代至强者,使他对五色鹿族群有一点点失望。
他搭在五色幼鹿头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五色幼鹿侧头看见,不明所以,呦呦地叫了一声。
净涪垂落目光看它。
五色幼鹿不知怎的生出了几分惶恐,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急得满头冒汗地冲着净涪低鸣。
“呦呦呦......呦......”
净涪就笑了笑,手掌安抚地拍了拍五色幼鹿的脑袋。
五色幼鹿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长鸣一声,这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一番不大不小的动静拉回了远空的心神,也给了远空整理思绪的时间。
待到五色幼鹿平静下来之后,远空等到净涪抬起目光来看他,“看来,你我之间是无法协同一致了。”
净涪也只是随意地点头,“看来确实是如此。”
“真可惜。”远空这样说着,面上却也是一派平静,没有多少可惜之意。
唯一觉得真可惜的,还是坐在他另一侧的远乌。
他是真觉得净涪前景可期,也真的觉得跟着净涪的脚步能给他们五色鹿族群打开另一片天地。但很可惜,他不仅在五色鹿族群里没有大多的话语权,在这里也没有。
所以他也只能看着。
远冬原本是不置可否的,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的。毕竟这一趟不论过程还是结果,都不是像远乌一开始预想的那样。但看着远乌难以遮掩的失望,远冬也开心不起来。
可就像远乌一样,他没有话语权。
就算他和远乌两头鹿加起来,也动摇不了远空的决定。
族里早在出来之前就已经交代,这一次的交涉由远空全权负责......
自家同伴的态度很明显,远空却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已经从净涪身上落到了五色幼鹿的身上。
“他......”
还没等他多说两句话,五色幼鹿就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转到净涪身后去了。
这态度明明白白,绝对不会叫人误会。
净涪笑了一下。
远空也是一滞,才接着道,“他是我五色鹿一族血脉,不能流落在外,须得跟我等回族地。”
五色幼鹿有点急,但它不敢催净涪,只能在净涪身后拿眼睛狠瞪远空。甚至连带远乌和远冬都没落得个好。
“显然。”净涪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接下了这句话。“可我遇到它那年,它也只是一头凡鹿而已。”
“而且,我受它母亲所托,庇护于它,却是不能轻易让你们带走它。”
远空皱了皱眉头,因为这短短一会儿的接触,他竟完全不怀疑净涪有意借这头幼鹿挟制他们五色鹿族群。
净涪也不去猜他们这些五色鹿怎么想,只是继续说道,“它是五色鹿,作为同族,你想要带走它,不是不可以。但需要问过它自己。”
远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哪怕他们并没有接触太久,可只这一会儿的工夫,也够他看出些关键了。
“没有你发话,他不会愿意跟我们走。”
净涪很随意地一摊手,“这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远乌禁不住怒瞪净涪。
净涪就道,“它自己的去向,总得它自己愿意,不是?”
远乌哑口无言。
这时,五色幼鹿从净涪身后探出头来,异常高兴地晃荡着脑袋。也不知它是因为自己可以留在景浩界高兴,还是因为气到远乌所以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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