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落葵掩嘴轻笑了声,才娓娓道来:“我从小便在崖村长大,听祖父说,崖村的人都是从东厥之战存活下来的遗骨,他们在那里寻了个避乱之所,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村落。我祖父以前也是一名医术高明,受人追捧的大夫,可面对战乱时的惨烈,他亦是倍感无力,索性隐姓埋名准备一辈子待在村里,不再出去。”
东厥之战的惨烈她也有所耳闻,只记得当时父亲想尽办法从各地筹集了许多粮饷,在府门外为百姓布膳施粥,那时她不过五六岁,可西陵城中的萧条她至今都还依稀记得。
“你们能从村里出来,应是有我祖父打了照面,否则村民是不可能放人自由出入村子的。”唐落葵解释道,“他们都恨透了东厥人,阿弱也是。”
杨瑾汐听她说后,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起离开时那些村民的眼神,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细细再想,顿时有些背脊发凉,那些人的眼中分明是恨不得将他俩手卸八块的浓浓恨意。
原来,虽然这些年家国安定,看起来人人安乐富裕,可时不时就会有东厥人变着花样儿来扰乱百姓的生活,一些本来不富庶的小镇更是如此。阿弱一夜之间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路逃到崖村外,被村里人驱赶时正好遇上了她的祖父采药,见她可怜便收留了。
“阿弱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一病就是整整足月,”唐落葵微微叹了口气,“想来也是母体中就带来的病因,后来在我祖父的调理下才渐渐好了些,只是她病虽是好了,嘴上却从来都不饶人的,三姑娘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刚巧不巧,她倒是没有见识过,只是听阿尔云那说起,她昏迷时都是那小姑娘在帮忙煎药,指点着他喂药。杨瑾汐点头笑道:“是的,阿弱是个好姑娘。”
唐落葵似乎是轻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不过这样也好,祖父身边好歹有个伴。”
看她隐隐带着宽慰的笑意,杨瑾汐又开始好奇。听她这样说,祖孙二人相依为命数十载,为何她又要将自己的祖父留在那儿,自己又独身一人出来呢?
“那你为何不将他一起带出来呢?老人家很是挂念你。”杨瑾汐这样想,嘴上也这般问了。
唐落葵的眼神中却隐隐有些失落,她又放了片薄荷进茶水里,悠悠说道:“他说他大半辈子都在那儿,如今老得腿脚不利索就更不想走了,况且阿弱也不想离开那儿。”她轻抿了口茶水,叹声说道,“祖父是放心不下村里那些人,老的老,残的残,他觉得那些人太苦了。”
杨瑾汐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她身旁的两兄弟,方才进来时直到现在都没有见着人,下意识问道:“之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两个小孩子,怎么不见身影?可是去哪儿玩儿了?”
“他俩不贪玩,”唐落葵轻抿着嘴,笑说,“应是在前堂帮着打下手吧。”
印象中那俩兄弟还只是孩童中,在前堂能打什么下手?杨瑾汐心中觉得有些疑惑,脱口而出:“唐姑娘,他们与你非亲非故,为何你要救他们?何况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总归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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