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小时候段凌很爱装病,躺床上皱着眉头哼哼唧唧，老叔老婶急得转圈儿，想吃什都给做,说都轻声细语了。
“你身体是真得锻炼，你看看人家非凡,从来不生病,不让人着急！”
老婶的段非凡一直记得很清楚，他的确是很少生病，据说是老爸从小带得糙,体质好，抵抗强。
但老婶这之后,他就基不生病了。
直到上次住院,是他从小到大，病榻前人最多的一次,来来去去,老叔，老婶，段凌，同学……
也是压最大的一次。
不道是老天爷想要历练他还是历练江阔,发烧这种他从来不当回事，撑撑就能过去，不行就吃两片『药』的病，居然给配了个头晕。
从未有过的生活不能自理。
全身的肌肉都是紧张的，绷得骨头都有些酸痛。
脑子是混『乱』的，睡着了也都是晃动的人影。
很多人影都是江阔。
梦里的江阔一直在说，感觉前所未有的痨。
你够惨的啊，每次生病都是自己扛着吗？别人是装病,你是装没病。
啊。
第一次有人这伺候着，感觉挺好的吧。
嗯呐。
是不是有点儿不想病好了啊，一直病着就可以一直脆弱。
是啊。
照顾你也是非常累的。
看出来了。
的手都快断了。
怎会？
你看的手。
江阔把手伸到他面前，他看到了江阔手腕前头是一个圆球，跟机器猫似的，根没有手。
『操』！
好好一个梦突然变成了噩梦简直始料不及。
他猛地睁了眼睛。
灯光里眩晕慢慢过去之后，他看到了一堆头发。
心里又是猛地一惊。
这什玩意？
头发旋，这个由一个半旋组成的头发旋有点儿眼熟。
是江阔？
他动了动，想要把脑袋支起来看看是怎回事，他最后的记忆是江阔坐在床沿上跟他说着……
气氛很温暖，带着他有些抗拒的亲密感。
但后来他记不清了，睡着了。
他一动，头发旋突然也动了一下。
接着江阔的头就抬了起来。
“……靠……”江阔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是不是扭到腰了……的手……撒手。”
段非凡在他说到“手”的时候，猛地感觉自己手很酸，那种握着刀砍了一下午牛肉的酸痛。
接着就感觉到了手里有东西。
发现自己左手攥着的是江阔的右手，并且江阔的手指尖被他抓得发红，他吓了一跳，猛地松手坐了起来。
又因一阵眩晕，往旁边墙上又撞了一下。
咚。
“啊……”江阔半趴在床边，左手捧着右手，一脸痛苦，“手是不是断了。”
段非凡发现他一条腿半跪着，一条腿还在楼梯上，就这诡异的姿势，刚才居然好像还是睡着的。
“不好意思。”段非凡捏了捏眉心，伸手想看看江阔的手。
“别别别……”江阔一连串地说，“麻了麻了还有点儿疼……”
段非凡只好撑着床凑过去看了看，江阔的指尖充血发红，被他抓住的地方却有些失血，现在血『液』慢慢回流，手上一块白一块红的。
“你活动一下，轻轻的。”他说。
“你躺着吧，”江阔说，“怕你头晕一下再给撞下去了。”
“不晕了。”段非凡说。
“你刚脑袋撞墙那动静都怕墙塌了。”江阔说，“跟这儿就不用装了吧，你也不用担心给添麻烦，反也没多会照顾人，根想不到。”
段非凡笑了起来。
江阔左手撑着床慢慢坐直，回手在自己腰后头捶了两下，又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眉『毛』又拧了起来：“靠这个麻……”
“帮你快速恢复？”段非凡说。
江阔看着他：“快速？”
“你自己甩两下就好了其实。”段非凡说。
江阔皱着眉：“现在移动一毫米都麻……”
段非凡没等他说完，抓住了他的手，以迅雷之势先是在他手上上下来回捏了两圈。
“啊啊啊啊啊……”江阔咬着牙。
接着又握着他的手稀里哗啦地搓了一通。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大爷。”江阔说。
最后抓着手甩了两下，把胳膊上最后一点酸麻甩掉了。
“怎？”段非凡看着他。
“……好了。”江阔说，“一般不到下一秒就死了不会用这种方法。”
“你这腿一会儿也得麻。”段非凡指了指他还盘着压在下面的那条右腿。
“你别甩腿啊。”江阔警告他。
“没那个事。”段非凡笑着说。
“先下去吧，”江阔转了半圈把压了不道多长时间的腿伸直，踩到了楼梯上，“现在点？”
段非凡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还是漆黑的：“大概两三点吧。”
江阔从楼梯上跳了下去，先是踉跄了一下，然后始一脸痛苦地在屋里来回跑，跑了两三圈之后又扶着桌子一通蹬腿，最后长舒一口气：“过去了。”
“你回宿舍睡吧，”段非凡动了动脖子，感觉不是太晕了，他移到床边，扶了一下江阔递过来的手，下了楼梯，“好了很多了，不用管了。”
“嗯，”江阔应了一声，“你饿吗？”
段非凡还没有回答，他的肚子先抢答了。
“饿了。”他说，“你这个问方式，是有吃的？”
“有，”江阔立马把通向桌子的路让了出来，“马啸说你会饿，让买点儿粥什的，就买了。”
“江有钱，你真是大救星。”段非凡顺手拿了躺椅上的小被子一披，走了过去。
“不过肯定凉了，”江阔说，“得热热。”
“没事儿，一会儿把赵叔那个小电磁炉和锅拿过来就行。”段非凡激动地了塑料袋，捧出一个餐盒，看了一眼，不错，小米粥，黄『色』很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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