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一夜酣眠,迎来了在监狱里的第四个清晨。
众人刚在食堂吃完土豆牛肉面,昨晚巡逻玩家出事的消息就传来了。
目前能确定,出事的共两人。
等大家前后相跟着赶到宿舍楼一看。
一个垂着脑袋坐在床头,一个直挺挺靠在墙边。
死透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见过烧烤摊前立着的插满竹签的垃圾桶?
房间里的两具尸体就是那样的。
但是血腥了点,暴力了点。
“刚吃过早饭就给看这个,还真是……”眼镜男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框,习惯性拿的是中指。
他说:“昨天三个,今天两个,逃生的门还没摸到,玩家倒是一个接一个歇菜,这场游戏几个意思?”
“屠杀呗。”薄晔关上囚室的门,将两个签筒挡在房间里,说,“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不出七天,等所有人再轮上两个夜晚,都能携手共赴黄泉路。”
说是这么说,语调却是云淡风轻,根本不着急。
“你有想法了?”御姐半撑在护栏边,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看向薄晔。
这位帅哥稳是真的稳。
到现在还不慌不忙的,不是实力强劲的大神,就是不懂事情严重性的新手。
显然,薄晔属于前者。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比如昨晚受了刺激的小平头,沉不住气了道:“别光说风凉话了,现在都已经第四天了,倒是想想办法吧!要不然再这么待下去,不死也得被整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平头脸色变了变。
接着,不自觉地在衣服上蹭着双手,带着神经质的重复。
就像上面还沾着血。
薄晔看了小平头一眼,没说什么。
他将近旁的唐止捞到身前抱着,下巴搁在唐止肩上。
薄晔牵起唐止的手把玩,漫不经心地说:“别急。先聊聊大家是怎么死的。”
“关于房间里的两个人……”人群里,一个女人犹豫着小声开口,“我有些话想说。”
听到声音,大家纷纷将注意力投向她。
“昨晚他们没有去巡逻,说什么要勇敢打破常规,我劝了,那人听不进去。”女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道,“其他本本分分去巡逻的反而没一个人出事,所以我觉得,违反游戏规则可能会受到惩罚,惩罚就是……”
付出生命的代价。
女人没说下去。
大家也都看到了后果。
人群里,本来有几个玩家也打定了主意,准备晚上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听了女人的话,再想想房间里那两个竹签桶,他们打了个冷颤,心思都不敢再野了。
“还有其他提示么?”薄晔揉揉唐止的手腕,抬眼扫视过众人的脸。
唐止手腕上还有一圈红痕,是上次被细藤勒过留下的,到现在还没消除。
“跟我一个寝室的那个姑娘,就是昨晚死的那个,”这时,小平头脑袋别向一侧,面色僵硬道,“她死前总说晚上巡逻时有人叫她的名字,跟她一组的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我觉得……名字可能是死亡信号。”
这无疑是一条重要提示,关乎着性命。
众人不禁嗡嗡嗡讨论开来。
“提了名字就要被带走?”眼镜男拧着眉思考,道,“替死鬼难道都是随机选的?”
潘彼得正蹲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用手划着大理石上的纹路。
听了眼镜男的话,他突然有了想法地举起手,激动又自豪道:“我哥那天晚上也撞鬼了!他肯定有心得!”
说完,睁着星星眼看向顾萌,崇拜道:“是吧,哥?”
“……”顾萌看他一眼。
傻逼孩子说起撞鬼时欢天喜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撞大运了。
堵在走廊上的一众玩家又将视线投向顾萌。
他们见立在柱子旁的男子低着头,不紧不慢地抬手捏了捏耳垂,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顾萌的肤色在男人间是少有的冷白,脸部轮廓清越,眉眼间透着不具侵害性的温柔之色,一张脸干净明晰,就像是水墨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
大家看他站在那,浮躁繁芜的心绪竟奇迹般地被抚平了。
不约而同回忆起春风拂面的感觉。
“你那天是什么情况?”眼镜男不自觉缓和下语气,看着顾萌道。
“那次运气好……”顾萌想了想,又说,“再加上跑得快,就逃过一劫。我不知道遇难的那几位玩家具体遇上了什么事,但我猜,男鬼找上门可能有一定的顺序。”
“顺序?”御姐目光一闪,盯着顾萌道,“什么顺序?”
“编号。”顾萌说。
人群里霎时间哗然一片,不少人第一时间低头看向左胸前口袋上缝着的一串号码。
有的人神色紧绷,有的人松了口气——
“我……我是02号,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不会吧,我是我们那组第一位,大前天晚上就没出什么事,不会真的按编号杀人吧?”
“那越后面的岂不是活得越久?”
“…………”
众人喋喋不休。
“被藤蔓攻击时,上半夜快临近末尾,所以我后面的三位没再遇上危险。”顾萌继续说,“然后第二组开始守夜,那鬼大概是顺位找上了下半夜的人。”
“等等!”小平头坐在楼梯口,突然直起腰背,在人群中搜寻一圈,朝着某个方向不客气地一指,“你也是前天守下半夜的,跟那三个出事的人是一个组,怎么就你一个人没事!那鬼没叫你的名字吗?”
恩瑾斜靠在门框边,睨了小平头一眼,似乎多分给他一个眼神都嫌麻烦。
“你让那东西叫我的名字试试看。”低柔的声线很轻,但其中透露出的不屑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恩瑾不紧不慢道:“他敢叫,我就能把他舌头扯出来,捋直了,打个结,弹回去。免得再祸祸人间。”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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