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慈成了远近驰名的金仵作,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
向来是何处有冤魂,何处就有贺慈。
见到那个人的一天,贺慈刚解剖完一具死状凄惨的女尸。
他疲惫的扶着腰肢,抬头便看见一个绯红色的身影站在他身前,“她怎么死的?”
“你是谁?”
“我问你,她怎么死的。”
贺慈取下手套,眯眼看了看眼前的人,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容貌妖冶,风华绝代,一双潋滟桃花眸,直教人移不开双眼。
“阁下是?”
男人没说话,手执折扇,邪魅的弯起嘴角,那灿烂的笑容竟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
自从杨轻寒离开盛都之后,贺慈已经没有再见过这样漂亮的人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管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他用扇子指了指停尸房里的尸体。
贺慈皱了皱眉,“被人掐死的。”
“哦?
那另外一具尸体呢?”
“被刀子刺入腹部,流血过多而死。”
男人笃定的说,“还有一具尸体吧?”
贺慈抬眸,视线定在他漂亮得过分的脸上,“你怎么知道?”
男人道,“别问我怎么知道,你只告诉我,这次凶案,死了几个人。”
贺慈没瞒他,也无需隐瞒,“四个。”
这是近来最丧心病狂的一个案子。
一家偏远农户,家中无父无母,一个长兄带着两个妹妹两个弟弟生活。
但是有人在农户附近的水塘旁发现了一具尸体。
巧合的是,家里四个弟妹都莫名失踪,找不到踪迹。
村民们怀疑,仔细一寻,接二连三的在周围发现了其他三具尸体。
每具尸体的死因都不一样。
二妹是被掐死的。
三妹是被刺入腹部流血过多而死。
四弟头盖骨碎裂,很明显是被人砸死的。
五弟就更惨了,掘出来的尸体骨骼诡异扭曲,似是生前被人捆绑虐待过,死后依旧用这种被捆绑的姿态直接埋进地底,因而整个尸体的四肢都是扭曲的。
红衣男子折扇扣在手指上,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
说罢,人很快便没了踪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樱花香。
“贺叔叔!”
贺慈回过神,扭头,看到一个茜色娇俏的身影向他跑过来。
“新月公主,你怎么又来了?”
新月如今已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天真浪漫,秉承了辛缜和杨轻寒的美貌基因,出落得沉鱼落雁,不可方物。
“我怎么不能来了?”
小丫头云鬓雾鬟,鸦青的发髻上点缀着几朵春日的桃花,显得越发人比花娇。
贺慈向来将杨轻寒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新月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当作自己的女儿。
他也很疼她。
不光是因她是几个孩子里长得最像杨轻寒,更因为她性子娇憨可爱,嘴又甜,实在讨人喜欢。
辛缜那样冷冰冰的男人也能养出这样娇美甜软的女儿,不大容易。
贺慈收拾好工具,往衙门走。
“公主今日怎么没念书?”
新月赶紧跟上贺慈的脚步,熟练的抱住他的手臂,嘟了嘟红唇,“该看的书已经都看了,娘亲的探案集我也看得差不多了,贺叔叔,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组成一个‘辛狠手辣,慈悲为怀’cp,一起断案子一起验尸呀!”
贺慈比小丫头高大半个头,转过来,没好气道,“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做验尸这种活儿?”
“娘亲都能做,为什么我不能做?”
“你呀你,胡闹。”
新月抿了抿唇,不太开心,情绪都摆在脸上,都是被宫里那一家子人宠出来的。
自她小时候就十分佩服贺慈。
好不容易等她长大了,自由了,不被爹爹束缚了,但贺叔叔还是不肯让她做他的徒弟。
可她明明用手术刀解剖刀用得挺利落的。
上个月同娘亲一块儿去河里抓鱼逮兔子。
鱼和兔子都是她剥的。
娘亲都夸她刀工好,是个当女仵作的料子。
可爹爹和贺叔叔都不许她碰尸体,宫里两个皇兄都不肯让她碰。
怎么的,他们就那么不喜欢她摸尸体么。
但是烟烟姐姐和相思姐姐还有瑶光妹妹都很支持她的事业的!……回到御察司衙门。
贺慈收拾好验尸工具,放到自己平日办公的房间里。
想起今日遇到的那个人,心里泛起一股莫名不安。
他回头一看,新月公主人已经不在他身后了,这孩子一向如此,神出鬼没,任性妄为。
一股失落感微微涌在心头。
他笑了笑,将新月的身影从自己脑中拂去。
写好验尸结果,时间已经到了半夜。
衙门里人已经走完了。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贺叔叔!贺叔叔!快开门!”
是新月的声音。
贺慈飞快站起来,不顾已经坐得发麻的腿脚,跑过去将房门打开,“新月,你怎么了?”
新月头发凌乱,莹白小脸上沾染着几道黑色痕迹,看起来像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
她身上衣裙也乱了,白皙细长的小腿露在外面,一条带血的伤口从小腿肚子一路划到脚踝。
贺慈一看,心口瞬间绷紧,脸色难看的将人抱过来,“你去干什么了?
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
新月小脸绯红,呼吸急促,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她有些后怕的趴进贺慈宽厚的胸膛里。
“贺叔叔……你都不知道,刚刚好可怕好危险!”
贺慈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意,“新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