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次中风可就没上次那么简单了,几个御医费了半天功夫,康熙也没能清醒过来,而且情况还愈发糟糕了!
“见鬼,到底怎么回事?”胤禛有些焦躁地问道。康熙中过一次风之后,为了确保他心情平和,大家都尽可能不刺激他,就算是折子上有什么坏消息,也要先给康熙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行,怎么如今就闹出这件事情来了呢?
魏珠苦着脸,说道:“万岁爷原本好好的,看了这个折子之后就,就……”说着,他有些战战兢兢地将一本黑色封皮的折子捧了出来,这分明是一本密折。
大清一直有密折制度,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上密折的,非得是帝王心腹不可,因此,这等密折,如果没有康熙的允许,便是胤禛这个太子也不能拆阅。
胤禛咬了咬牙,伸手接过密折,一看封面,就知道,这应该是给隆科多的密折,心中对佟家的厌恶不由更上一层楼,他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将折子打开,然后脸色就变了。
折子上的字迹并不是隆科多的,隆科多虽说为人很让人讨厌,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优点的,这份折子上,字迹虽说极力模仿隆科多,但是其中带着强烈的怨愤之气,架构也有些散乱,看起来并没有真正受过名师指点。
再一看折子上的内容,胤禛顿时知道,为什么康熙会气得病发了!折子上将隆科多那点破事抖得干干净净,又直言不讳,表示隆科多之所以如此,全是康熙你这个昏君纵容的,几乎就是指着康熙的鼻子骂了!自从平定了三藩之后,谁敢跟康熙说过这样的话,也难怪以康熙的性子也受不住了!
虽说胤禛也觉得佟家那样的做派都是康熙纵容的,但是这会儿也是怒气冲天:“去查!到底是谁上的折子?隆科多这个废物,连折子被人调换了都不知道!”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因为干这事的人自个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灌了一瓶子水银,当时就死了!是隆科多的嫡长子岳兴阿。
他留下了一封遗书,说明了事情的始末。
岳兴阿一直表现得非常老实懦弱,佟家这样的情况,他要是不老实懦弱,那也是活不下去的。
隆科多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嫡妻,但是一开始的时候,无非就是无视罢了,后来将李四儿从自个老丈人那里强抢过来之后,很是惹怒了赫舍里氏,赫舍里氏要跟隆科多闹腾,结果直接被隆科多关了起来。后来索额图被抓,赫舍里氏每况愈下,便是太子也是朝不保夕,隆科多顿时再无顾忌,赫舍里氏在家连个粗使的仆妇都不如,时常遭人折辱。
那时候岳兴阿已经懂事了,赫舍里氏威胁了佟国维夫妇,若是他们不能保护好岳兴阿,赫舍里氏直接就会鱼死网破!佟国维夫妇虽说不觉得赫舍里氏鱼死网破能真的打击到佟家,但是也怕赫舍里氏还留有什么后手,何况,岳兴阿的确是他们的嫡孙,因此便将岳兴阿养在了自己膝下。
李四儿很快有了自己的孩子,顿时就开始看岳兴阿不顺眼了。
别说是佟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是普通人家,三瓜俩枣的家业,一母同出的兄弟都能争起来。何况,佟家这边有承恩公的爵位要传承,还有家里的世职,至于家业就更别提了,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佟家可是捞了不少好东西,而康熙登基这么多年来,对佟家极为优容,不光常有各种赏赐,佟家人担任的要职很是不少,光是按照官场上头的规矩,每年三节两寿,各种孝敬,就是一大笔钱,何况,佟家人还常常干一些帮人走门路之类的事情,有佟家人出手,升官发财都是等闲,甚至死罪都能脱罪,要不然,所谓的佟半朝之说又是从何而来呢?所以,靠着这些门路,佟家人生活极尽奢侈,比起那些得宠皇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四儿见识了佟家的富贵之后,自然不甘心日后叫赫舍里氏的儿子继承了这些,因此,早就在隆科多那里吹耳旁风,想要解决了岳兴阿。
隆科多对自己的长子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唯唯诺诺,看着就让人生气,尤其,对上李四儿,隆科多一向毫无原则,完全就是标准的舔狗。只是,隆科多在自个家也不能一手遮天,媳妇不要了,非要一个贱婢,但是对于佟家来说,本来子嗣就算不上多,媳妇没了可以再娶,孙子没了,难不成真的去指望李四儿生的那个儿子玉柱?
所以,佟国维夫妇两个倒是将岳兴阿护得严严实实,不许隆科多真的对这个儿子下手。
岳兴阿原本这辈子的愿望也就是熬到李四儿人老珠黄,隆科多折腾不动了,可以将自个额娘揪出来奉养,甚至,他情愿分家。
但是就这点愿望,隆科多跟李四儿也不肯满足他。
那一日,岳兴阿偷偷摸摸去见自个额娘,却发现额娘被打断了双腿,关在柴房之中,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又被李四儿鞭打了一番,岳兴阿心中悲愤,却是无可奈何,赫舍里氏见自己在儿子面前露出这般不堪面目,更是羞惭不已,见过儿子之后,便叫岳兴阿离开。
岳兴阿难得鼓起了勇气,想要去找隆科多,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带着额娘分家,却发现隆科多驱散了下人,跟李四儿玩闹,他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暗中,原本的勇气都要消失不见,忽然听到李四儿怒嗔道:“你个死鬼,说以后什么都是玉柱的,但是现在,岳兴阿被两个老不死的护得好好的,说不定死之前还得先将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你给我赶紧将那死小子给处置了!”
隆科多笑嘻嘻地说道:“四儿,我的好四儿,你就放心吧,爷早就想好了,等过两天就动手,回头就叫你做我隆科多名正言顺的夫人,谁也不能瞧你不起!”
“哼,我当初就是个家生的奴婢,给夫人格格端茶打扇的,他们瞧我不起又如何,还不是得巴结着我,但是,我就算了,玉柱不行!玉柱可是个好孩子,家里的这些,以后都得是玉柱的!”李四儿翘着脚,靠在隆科多身上,已经伸手拧住了隆科多的耳朵。
隆科多愈发嬉笑起来:“好四儿,你这手真香,真滑!唉,别用力啊!四儿,你且耐心等两天,爷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老爷子跟老太太说是要去潭柘寺,趁着他们不在,咱们就去抓那个贱人的奸,爷找了那个贱人的奶兄弟,嘿嘿,算是便宜那个贱人了!然后叫那奴才一口咬定,岳兴阿是他的种,嘿嘿!”
李四儿一听,就是大乐:“你个死鬼,怎么早没有这样的想法,也省得叫我整日里看着那小贱人生的贱种心烦!”
“那不是老头子他们非护着嘛!”隆科多一把搂住李四儿,“其实也是因为万岁爷的缘故,咱们俩情投意合,偏偏在别人面前有些荒唐,听说废太子有心给赫舍里氏讨个公道,毕竟,那也是他的舅家,只是呢,如今万岁爷刚刚病了一场,谁也不敢将这事捅到他那里去,回头万一将万岁爷气死了,那咱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到现在才算是时机正好!”
“现在的太子不是你外甥嘛,难不成他还向着废太子不成?”李四儿娇声问道。
隆科多嘿嘿一笑:“嘿,现在这位太子,别看嘴上叫我舅舅,实际上真要说他对咱们佟家有什么感情,那就是骗人的!万岁爷还比较要面子,这位太子爷,更看重实惠!说不定等到万岁爷驾崩了,太子爷登基之后,咱们一家子还得夹着尾巴过日子呢!所以啊,这事宜早不宜晚,回头等你的诰命下来了,那就没问题了!”
这两人说着说着就滚成一团,躲在暗中的岳兴阿已经是快要将一口牙都咬碎了,他从小被压制得厉害,老赫舍里氏虽说护着他,却也常当着他的面,责骂他额娘,说她废物,连个男人都拢不住,佟国维呢,年纪也大了,而且,他如今出息的儿子也就是一个隆科多,岳兴阿看起来就是个平庸的,因此佟国维觉得,保住这个孙子的命也就是了,对他也并不看重。
但是,人要是被逼急了,那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眼看着自个母子就要被那对奸夫淫妇给害死了,岳兴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甚至,对康熙也生出了极大的怨愤来,要不是你一直纵容,哪里能让隆科多做出这等违逆人伦之事。
岳兴阿从不相信,隆科多的这些荒唐事外面没人知道,别的不说,李四儿在外面以隆科多的夫人自居,玉柱在外头俨然也是一副嫡子嫡孙的派头,但是,大家就是顾忌康熙,谁都不敢说。
岳兴阿这会儿已经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既然你们想要害死我们母子,那么,大家就一起死吧!他听着隆科多说如今康熙受不得气,顿时就有了主意,趁着隆科多跟李四儿鬼混,他偷偷摸摸找到了隆科多的书房,找出了装密折的匣子。岳兴阿因为过得委屈,因此,长大一些之后,十天半个月都会偷偷找机会去见赫舍里氏,为此还专门学了点溜门撬锁的本事,密折匣子上用的锁也就是稍微精巧一些,只是一般人不敢打密折匣子的主意而已。
也是老天爷都在帮着隆科多,隆科多如今做九门提督,得了康熙的密旨,监视胤禩一干党羽的动静,因此,不时就有密折送上,里头正有一封隆科多之前写的密折。
岳兴阿因为在家不得宠,便是佟家旁支的一些子弟都敢瞧不起他,他月钱也很少,有的时候还要想办法补贴赫舍里氏,因此,在家学里头常常会帮着家学里的那些子弟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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