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下意识点头。暮家倒是不曾替自己找过先生，但小娘却常常在房中教她习字读书，还告诉她“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类话都是蠢的，不能去听信。

朝扬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将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抄写一百遍吧。”

是那句：爷，能拯救我的只有您，我，我会听您的话！

书房内，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面上，空灿灿的光线悄悄爬上书桌，随着人写字的动作，光影重叠交错。

暮雨揉揉酸痛的手腕，脑袋发胀。把一句话抄一千遍，这种惩治法子，她是第二次见。

小时候，每次她顽皮捣蛋犯了错，小娘也会罚她抄写书本来着。

在她的对面坐着小土匪，此刻他正拿着毛笔写信，挥墨肆意，动笔流畅，整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写出来的字则格外潦草，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他写了个啥。

哼，就跟鬼画符似的，暮雨心想。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朝扬抬眸。

小姑娘有些做贼心虚了，迅速低头，趴在桌子上面罚抄。

其实这样对眼睛不好。朝扬刚想提醒，又觉不对劲，就算她眼睛坏了，与自己何干？可若是她真的瞎了，日后如何整治她？

堂堂土匪头子，欺负一个瞎眼姑娘，传出去多不好。

他粗声粗气道：“腰背直起来！”

暮雨感到诧异，但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来。哼，凶什么凶，真是，真是吓死人了。

“咚咚咚。”

小鬼敲门而入，看见老大桌前还坐着一个小姑娘，些许惊讶，不免多扫了两眼。

要知道，朝扬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读书，不喜旁的人打扰，所以书房里很少会有其他人存在，除了前来禀报消息的弟兄。

看来暮姑娘在老大心里的地位不低啊。

见小鬼的眼神“黏”在暮雨的身上，朝扬的脸色一寸寸的黑下来，冷漠问：“你来干什么？”

“老大，二当家的来信了。”小鬼这才想起正事儿，从袖子里逃出信封呈上去。

旁边的暮雨还在抄写那句话，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像是小蚂蚁似的。小鬼好奇心重，目光没忍住瞥过去。

朝扬没由来的一股恼火，对暮雨道：“你出去。”

“可是我的字还没写完。”她抬头说。事实上，她已经抄写了九十八遍，但是她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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