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付青锋这边,纪平处就显得沉重许多。
虚空剑隐固然是绝世神通,虚隐剑也固然是绝世法宝。
可两名将军府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身经百战都是小看了他们。
三人默契地飞到天空,沉默地对视着。
陈安与南行冷峻的面庞像是一座石雕,大师兄最终先沉闷地开口:
“师弟,想不到你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纪平冷眼看着两人,身上的杀意愈发强烈。
南行长叹一声,佩刀出鞘,面上还是那般冷漠,眼中却多了分迷茫:
“山河乱世,师父杀了江云,百姓要流亡多少呢......”
“你只道师父要以身许国,却看不穿他护苍生的心......”
“我们的纠结与杀意,师父何尝不知呢?”
纪平心中剧震!
的确,萧开甲从武夫做起,深知百姓疾苦,为了天下苍生,又怎忍残害呢?
可他又无法背叛先帝知遇之恩,无法放下除小人的职责,面对江云的伏杀,他毅然单刀赴会了。
那场袭杀看上去是阴谋,实则是阳谋,姜承平不愧是一代奇才,何止精通天数,还通晓人心。
既放不下使命,又抛不下道义,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让两名弟子袭杀自己......
他并非不知道两人的想法,但故作不知。
来吧,拿着我的人头去表忠心吧,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背叛,我不怪你们,因为这也是我想要的......
师父与两名弟子心照不宣地出发了。
纪平咬紧牙关,原来只有自己跟师妹被蒙在鼓里,承担罪孽与骂名的人,还在默默承受着。
陈安冷傲地开口,英俊的面上像是结了层寒霜:
“来吧师弟,江云已经死了,我们的努力也失败了,弑师的罪孽将永远承担在我们心头......”
“过往我们一直压你一头,今天来一决胜负吧!”
纪平长长呼了口气,是的,他们杀了师父,无论如何,背叛就是背叛,师父的死,是他们造成的。
虚隐剑出鞘,三位师兄弟在上空展开宿命般的对决。
正在整顿御林军的余紫笑抬头看天,眼中划过一抹茫然。
这样的世界,单凭着一腔热血,如何改变呢?
......
付青锋挥手让陈英退下,看向长平太后。
这位太后自顾自地理着指甲,从一开始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除了递给姜承平御天令,什么也没做了。
她的修为也不过分江境,在场所有人都未曾在意她。
付青锋一时间摸不透虚实,只得沉声道:“山河无主,太后怎么看?”
长平太后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裙摆:“哀家哪有什么看法,倒是你再不管管我那逆子,马上这座山河就要有主了。”
付青锋瞳孔一缩,洞冥剑架在对方白皙的玉颈上,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什么!”
还未待长平太后回话,天上无主的巨大金光符隶忽然大放奇光,竟然投向后宫妃子殿!
付青锋脑中“嗡”地炸开,那不是风心语所在之处吗?
怒不可遏地割下太后头颅,对方妖艳地面上带着一种解脱似的笑:
五郎,我来寻你了......
摩耶刹那开启。知北游给我动起来!
洞冥剑化作一抹长虹,瞬间贯穿残破的皇宫大殿,一路破开沿途所有阻碍,什么金玉堂什么白梁柱什么未央宫,尽数轰然倒塌。
瞬间破开房门,就见到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一把气势强大的神剑被握在风心语的手中,然而剑柄上的尖刺已经扎破手腕,文在剑身上的金龙睁开贪婪的龙眼,尖刺沿着经脉深深扎进少女身体之中,甚至神魂之中,贪婪地吞噬着血肉、灵力、精神力。
花一样的少女已经浑身枯槁,娇嫩的肌肤再也不复往昔光泽,干枯的手臂像是柴火,那些尖刺如同蚂蟥一般附在其中吸噬着少女的灵魂。
一旁的江长恨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呆呆看着,顾南雁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付青锋愤怒咆哮:“江,长,恨!!!”
......
悠悠转醒,自己好像被什么砸晕了?
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发现自己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浑身灵力也被符隶禁锢着。
他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扭动着,就看见顾南雁坐在椅子上,床上的风心语痛苦的呻吟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把从未见过的金色长剑伸出尖刺贯入少女的身体,鲜血将白云般的纱裙染上一抹惊心动魄的血红。
急忙看向顾南雁,见到她染着鲜血的双腿,愣了愣神,也顾不得许多,赶忙问道:“雁儿,这是?”
顾南雁静静地摸出一把小刀架在脖子上,纤美的面上是种冷漠的决绝:
“长恨,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也许听不进去,但是你必须要接受,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江长恨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少年诗人凭着他的感性意识到了某种极其残酷的事情即将发生,但他还是故作平静的沉声道:“好,你快说......”
顾南雁闭上眼睛,问了个问题:“我和你的朋友,谁更重要?”
江长恨完全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顾南雁将刀锋在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快说!”
江长恨隐约明白了什么,这把金色长剑的样子,不就是典籍上记载的天行剑吗?
天行剑,替天行道也,非移山真帝不可用之,然嗜皇族高深修为者精血,无需移山修为亦可使用,为顾虑万一所设。
僵硬地扭头看向痛苦挣扎的少女,是的,这个少女已经分江境大圆满,接近移山境,她的力量那么精纯,如果不是没有刻意修炼,也许早就到了移山境......
同时拥有者皇血与龙血的她,可不是最好的祭品么?
谁会甘愿做一个傀儡皇帝的祭品?哪个高深修为的皇族会这么好骗?
只有这个少女,只有她了!
无论对她做什么都不会反抗,打骂也好猥亵也罢,一直都默默承受着世间的恶意。
像是一只羊羔一样,做帝王的祭礼。
这个少女的眼神那么纯粹那么无邪,分明是世上最纯净的青莲......
她轻易地信任他人,初次见面就愿与他交朋友。
朋友,朋友是什么东西?
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一个朋友......
这个少女却愿意与他交朋友,听他诉苦听他唱诗,也会在小牌子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小字回应。
他也会回应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对方会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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