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转过脸去,挨得极近处,他仿若感受到了对方的悲凉和绝望,那干涸的眼眶里流淌出了眼泪,他下意识伸手过去,“要什么清白呢,活着不好吗?”
那人胸腔震动着发出一声闷响,似乎耗尽了力气笑了一声,他涣散的目光落在虚空处,声音一点点消失:“桉儿,爹没骗你,爹是清白的……”
爹是清白的……宁死不认罪是为了给儿子留一个清白吗?周公子对父亲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他喜欢骑在父亲肩上,挥舞着手里的小木剑,觉得非常的威风。
从刑部大牢出来,曝晒在烈日下,所有人都感觉沉重被卸下,污浊也被净化了,周公子长叹一口气,日光底下有多美好,那葬身在黑暗里,死不瞑目的人就有多凄惨。
他问赵钰,“他能留住清白吗?”
赵钰摇头,“不知道。”
他这段日子不在京,眼下又被信阳城叛乱的案子绊住了,有些事情也不知情,但是刚才死去的那人,他是见过的,前光禄寺主事,白之州。
周公子已经失望的没想法了,“这位白主事听说入狱一两个月了,先前应该是关在前面那些空的牢房里,临时被抬到后面的牢房里充当叛军的。”
“嗯。”赵钰在出来时发现王漾对白之州的死似乎非常惊讶,可能底下人仓促行事忘了这个人是王漾保下的人,刑部接过的案子无数,不说每一件明面上都要处理的多好,但是过王漾手的案子总要求个证据十足,疑罪从无,犯人一日不招供,他便压着一日不结案。
可现在人死了,王漾也没有理由扣着不结案了,除非他要翻案,可这板上钉钉的案子要是能翻,他就不会顶着压力压到现在了。
赵钰回头见王漾神色暗淡的在低声吩咐苏正去叫人把白之州儿子带来刑部,他叹了一声,对周公子道:“或许,你做了件好事。”
若是白之州无声无息的死在狱中,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清白了。
现在至少还有人在意,哪怕就一个人。不说王漾受了刺激,便是他也记着这个人了。
周公子跟着他往外走,恰好王漾先前吩咐去寻王林的人回来了,声音也没有压着:“回大人,王都指挥使要搜查大理寺监牢,和他们打起来了。”
“他有没有脑子!”王漾冷声斥骂,白之州的死已经拱了他一肚子火,眼下被点燃了,骤然发怒,吓得左右齐齐跪下了。
王林搜查大理寺……监牢……周公子忽然觉出些许不对劲,走着走着,他旷若发矇,一把拉住赵钰,激动的问:“不是王家调换了信阳城的叛军?”
“当然不是。”赵钰不晓得他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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