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邹君在某医院产房中给刚出生的婴儿做完洗筋伐髓开启灵智的传承工作,正准备多陪一会亡于难产的伴侣时,突然被几个警察和一伙黑衣面具人“拜访”,不仅带走了自己的孩子和伴侣的尸身,甚至连自己也被强行带进了派出所。经过一番简单问话后,警方将邹君交给了地方法院,并且在传讯了所谓“相关证人”之后,对邹君做出了依法判决:“非法同居、未婚先孕、非法生育致使超高龄孕妇难产而亡……数罪并罚,共处罚金36万,加征社会抚养费100万,同时剥夺对亲生婴儿的抚养权和监护权……若有不服可立即申诉,若服判决则立即执行,不得有误!”邹君听罢后,长出一口气,心想幸亏还有把不少积蓄,就当垫付养育费吧。
从法院出来后,邹君按照《判决书》上所说的分别到国税局、民政局和妇产医院等单位交情了各种罚款和住院手术费用,事后一算竟然高达211万,原因是在产科医院住院两个半月,期间的营养费、护理费、检查费、专家会诊费、剖腹产手术费等平均算下来日均高达一万多,再加上当事人之一难产而死需要医院救护车送去火葬场垫付的丧葬费和人工费,各种费用加起来简直可以让农村小康家庭甚至城市平民家庭陷入绝境了。
自此,原本女经理将一套郊区三房两厅的房产买了之后所得那333万现金已经花得所剩无几,而自己在老家所欠的数十万银行外债和民间高利贷经过三年的摸爬滚打之后,连本带息早已经过了百万之巨,看来若不将剩下的一套郊区房产卖出套现,就真的没法在短期内还完所有外债了。再加上自己已经三年多没有回老家了,也不知父母双亲现在身体是否硬朗,毕竟二老早已年近七旬,是该回家看看了,于是决定卖房套现还债。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下午,邹君拖着一个黑色行李箱走在县城狭窄的街道上,自从出了动车站之后便根据记忆匆忙地找了一家旅馆落脚,毕竟三年多没有回家了,此次回来感觉家乡有点新的变化,尽管西北地区阳春三月仍旧风沙漫天且寒气逼人,但邹君还是决定一个人出来走走,呼吸一下这既熟悉又陌生的空气,顺便看看自己曾经去办理过惠农政策扶贫贷款的农村信用社银行下班了没有?幸好赶上了银行下班前的最后一小时,终于在大堂经理笑眯眯地恭送下将连本带利35万一次还清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餐,邹君又骑着共享电瓶车逐个“拜访”了自己曾经申请办过几张信用卡买房买车和先后做过房抵贷和车抵贷的几家大银行在当地的分支机构,并逐一用巨额现金或是银行转账的方式将以前所欠的本金和利息共56万还上并注销了所有的信用卡和原本的银行账户。邹君心想经此一遭再走一朝,终于将这几年来压在自己心头的几座大山彻底搬掉了,至于所欠亲戚朋友的那二十万块钱一次性还完也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得先跟家里兄弟姐妹们打声招呼,就说自己回到县城了,让他们在家里等着,明天中午准时回去还他们钱,这就是农村创业失败的普遍现象吧。
果真如邹君所猜想的一样,还没到正午时分,兄弟姐妹和亲戚朋友们早早就等候在了家门口,望穿秋水般以为这位曾经村里“最能折腾的大学生”会开着奔驰宝马狂飙而来,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远方山路的尽头仅出现了一个顶风徒步的黑点,等慢慢走近了才发现是饱经沧桑的邹君。只见他一边拍打着围巾上的尘土,一边拖拽着拉杆箱,就这么慢悠悠地朝着村口走着,等快来到近前时却被“岗哨”拦着测体温扫码健康码。
“带着口罩和墨镜……你是外地来的吗?来本村有什么事?”两个本村的基层值班人员远远地就盯着邹君一脚高一脚底地慢慢走近,忍不住地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对讲机准备随时请求支援,以防万一出现闯关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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