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沈盈最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其他人似乎都受到了冲击。
连碧荷受到的冲击力可谓惊涛骇浪,一个女子,竟然如此果断决绝吗。
但她转念一想,若沈盈不是这种胆子大又凶性的,怕是前一晚也不可能救下自己,情绪又安定了下来。
沈家这一路上就是赶路、赶路,队伍一直连续走了十里地,才稍微慢了下来。
几个男人靠在车边喘着粗气,一下子打乱节奏快走,还是在这种高温下速行,根本受不了。
刚才除了孩子被送上车,女眷们都是跟着小跑的,这会也是一屁股坐在车辕上,顾不上烫不烫,热不热的了。
又累又怕又渴,沈盈两个堂嫂直接哭了起来,她奶奶也是抹了眼泪,担忧的说以后咋办、以后咋办啊!
沈老爷子抖着手把烟点了,颤颤巍巍吸了俩口。“以往村子里见过最大的矛盾,就是和周边村子水库抢水,会见血,也差点出过人命,如今和逃荒路上的危险比较起来,竟是不值一提。”
家里的孩子们都看过去。
沈老爷子忽然招招手,沈盈单手指了指自己:“我?叫我吗?”
沈老爷子点点头,等沈盈靠近了,才又说话:“今天这事突然,可也算给了我们一个警醒,以后不可对逃荒路上的难民抱有什么心疼、可怜的心情,毕竟我们心疼别人,也帮不了忙,犹豫之间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我想问问你,沈盈啊,你是怎么做到那么镇定的,你对这种事,是个什么看法。”
啊,让她一个女性做发言人吗。
她倒是看得起自己,只是在古代社会背景下,她该低调的时候还是挺低调的,非常遵循古代社会的一些‘规矩’,但,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吝啬于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今天这个程度的围堵,恐怕会是我们遇到落脚点之前,最轻松的围堵了,啊,怎么说呢,就像我对文秀才,一开始可能是抱着目的去的,但我确实给了他不少帮助,
文秀才对物质上的所求,从只是想要几张好纸到笔到砚台,甚至浆果要上京赶考的路费……渐渐地,我就越来越力不从心,我寻思着,咱们逃荒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如果说今天遇到的事,等于文秀才找我要纸,那么接下来的代价更大的毛笔、砚台、路费、对应的又会是什么呢,
某件坏事或者不顺遂的事情,一旦开始,大概率是会转变成越来越糟糕的境地,如果以后我们不想成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主动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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