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不眠之夜熬得刘星几乎憔悴了一圈,晃荡在南京城市的街角,耳畔放着那首经典的《你是我的眼》,心里不免长叹道:“这个混乱的世界,谁是我的眼睛,能帮我看清楚黑白?绕过那许多的陷阱和荒原。”
他的心内很是苍凉,脚步也蹒跚了许多,在突然之间刘星发现一向温和的南京其实也是座蛮冷的城市,呼呼的西风刮在脸上有刀割般的痛感,他没有和张小斐见面,这个二世祖消失的这段时间其实是在上海戒毒所里温馨地陪着欢欢,这让最近心里有些纠结的刘星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张小斐这个看上去坏坏的家伙,心中还是有一块干净到了纤尘不染的角落,这个角落就是人们所说的良心壁垒吧。人是到了这个壁垒就寸步不让的吧,张小斐很是强势地说道:“只要我有,就没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而付出就一定会有所回报。”
“据我所知,你没这么势利吧?”刘星打趣道。
“不,我有。不过你和欢欢都不会感觉到,因为你们是我张小斐最亲近的人。”张小斐动情地说道。
在电话中,两个人也是无话不谈,终于等这个机关枪打完了,刘星才有机会问道:“欢欢还好么?”
“已经算不错了,刚进医院的时候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多次想自杀都因为医生的及时发现才幸免于难,现在的她已经快走出那个封闭的空间了,张小斐告诉刘星他上海之行最大的成就就是又重新看到了欢欢的笑容,不是那种刻意的勉强和迎合,就如同悬崖边上的樱花一般,是自然而然地盛开,是那种忘情的绽放,美,太美了,像有一股春风扑面而来,我的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荡涤,这就是我追寻的意义吧。”张小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竟然一整段的对白里没有半句粗口,这让刘星颇有些不太适应。这时的张小斐用异常激动的语气对刘星说道:“刘星,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幸福的事情,看着她从枯萎到重新焕发生机,慢慢地又恢复了常态,我甚至愿意为此短命十年。”他爽朗地大笑道:“刘星,我以后不会再笑你白痴了。”
“是啊,没有所谓的白痴,智商在80——120之类的正常人在谈吐修养、为人处世甚至所受到的教育,所经历的故事和因此形成的人生观、世界观都无太大区别,你感情世界里之所以有个所谓的挥之不去的白痴,只是因为那些年这个傻瓜放弃了智慧,选择了用最完整的热忱来爱你,守护你,竟然和园林农田里的稻草人一般,你可以忽略他,藐视它的生命,但是他所沉积下来的力量也是无穷的,会在你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地释放出来,让你仰视。也许你恨过,讨厌过,诅咒过,对他所作的一切努力不以为然,其实你应该感谢他,在你生命里坚持不懈地陪你成长,很多年之后的某一个情景相似的场合你会想到他,觉得云淡风轻的生活里其实他也是一道风景,独特的不可取代的风景。”刘星想到这里粲然笑笑道:“你现在不再质问我用一个十年,去问一个有关爱情的答案是否值得了吧,我想现在你也有答案了。”
“是的,我有。”张小斐斩钉截铁地道:“刘星,跟你交朋友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我发现我现在的情商退回小学二年级的水准了。”
“这不很好么?人啊,还是单纯点好,这世界本就太过复杂,如果每个作为个体存在的人还要添堵,那不都乱成一锅粥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情商倒退的责任我就不追求了。”
“多谢。”
“不客气。”
两个人在电话里哈哈一笑,那是会心的笑容,甚至无须照面,遥遥的也有心灵相通的时刻。临挂电话的时候,刘星突然觉得张小斐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感,那些表面凶神恶煞一般心有童真的人其实是最适宜做朋友的,当你面对困难的时候,他们会像海底世界的夜叉一般挡在你的面前,帮你吓跑对手或者和你一起挨揍,而当你需要一个对饮的知己,他又早早地准备好了对饮成四人的酒壶,陪你一起喝醉一起疯闹,第二天起来连把自己丢在哪里都忘记了。“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绝对是人生幸事。”刘星微笑着挂断了电话,觉得自己的南京之行不虚。
距离山羊入土已经整整两周过去,凶手是谁依旧没有水落石出。因为翟文郁的出现,这些天感觉危机的崇译文也赖在刘星的小窝怎么也不走了。
身边有两个大美女,刘星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意。
“崇大督察,这是什么意思。”刘星抗议道。
“发挥督察作用,防止你犯错误。”崇大美女想也没想地回答道。
“厄,你有没有觉得你在这,我可能会同时犯两个错误。”刘星恶狠狠地说道,颇有些灰太狼的意思,当然是装作出来的。
“你敢!我们就骟了你!”两个立场迥异的女子异口同声,意识道自己有些口误的刘星百般解释无果之后只能睡客厅的沙发上去了。那时候的刘星就会想:男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身边没有美女,而是美女太多,只能看不能碰是满清第十一大酷刑,毫无疑问的第一替补大刑,绝对比凌迟还残忍。
苏省公安厅的效率一向不错,不过这些天相关部门就跟中了邪似的,翟文郁的拘捕令迟迟没有批复下来,三个人的绮丽生活也就在继续着,刘星本来指望到唐茵租住的地方求个舒坦的床,但是保守的唐茵一到十点就把他当流浪猫似的赶出来家门,她理由充分得紧:“刘星,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推倒。”
“那就推呗,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负责就行。”刘星有些无耻地回答道。
“你想得美,果然和崇姐说的一样。”唐茵眉头一皱道:“你竟然有这样肮脏的念头。本姑娘本来还想收留你的,现在是怎么也不行。”
刘星很无语地走了,心想和女子讲道理那真是白痴才做的事情。
翟文郁还是在外事科上班,她的50轿跑在省厅和刘星的住处日复一日地穿梭着;在她楼上的崇译文本来是个工作狂,现在上班却总是魂不守舍的,只要楼下一动,她的“大眼睛”马上就狂野地启动跟了上去。
她比刘星的妈看得还紧,刘星想犯错误的门槛都没有。倒是同小区的人对此指指戳戳个不停,女人们家长里短地乱聊一气之后的主题就是这小区里有一个老婆与二奶一起收了的强人,她们争执的焦点在于哪一个是发妻哪一个是狐狸精;男人们则无一例外地对刘星表示了崇拜,尤其是小区里的那个上海大叔,老远看到刘星就偶像偶像地喊着,然后神神叨叨地摸着刘星的屁股问:偶像,你怎么这么强大滴?
害得刘星为此便秘了好几天。之所以还能满街乱窜,据说是在厅党委会上没有通案成功,本来应该很快达成协议的通案象是遇到了拦路虎似的,怎么也过不了关,也是这次通案各方的暧昧态度,裴厅长才发现原来分管后勤的王副厅长羽翼渐丰,已经形成了对自己的钳制,而他的立场刚刚好让他足够尴尬。
以前的王超在市局的时候当过老孙的秘书。那态度简直比和珅还和珅,老孙想吐口吐沫了,他马上提着痰盂上去了,还一幅标志性的憨然笑容;去洗个澡,老孙还没下池子,他搓背工一般地跟来了,帮他把后背打满了肥皂;老孙下个车,哪怕他离得有十万八千里,他也孙猴子一般一个筋斗云就翻了过来,笑容可掬地为老孙打开车门,抢着拎包。当然对于王超这个人,老孙的评价还是不低,怎么说他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强,为人处事更是没得说。这么说吧,王超达到了一种境界:让不屑于某种行为的人对实施这种行为的人竟然没有任何意见,你看过嗡嗡飞舞的苍蝇么?你是否相信有人会对它们大加赞赏的?我们的江苏省厅就在上演这么一幕让人匪夷所思的大戏。很长一段时间,省厅里有一句传言:做人不学王超人,纵想提拔也枉然。
如今的“苍蝇”已经进化不少,安之若素地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巍然如山,至少他不会围绕某人团团乱转了,不再人云亦云,开始有了自己的主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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