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脚下一停,转过背去,照着她四叔脸上打量了一番。
这位清隽秀雅的先生,今日显见得是又好生打扮过了,水绿袍子与发间的玉簪衬得他如同一面清净的湖,多看他两眼,天气似是都清凉了不少,只是……
他那簪子上的蝈蝈头是怎么回事?
蝈蝈雕得活灵活现,就连腿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冷不丁一瞧,跟头发上趴了只大虫子似的,大白天的这是吓唬谁呢?
外表如此清风朗月,不要老是瞎折腾好不好?
好像有那个大病。
“四叔说谁呢?”
对着季渊,季樱向来是不客气的,当下嘴角扁了扁:“说我?你这是污蔑,上衙门告你去。”
“就说你。”
清风朗月一开口,登时成了天狗吃月。季渊狭长眼尾挑出个优美的弧度,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大哥又怎么招惹你了,你要这样往他心口上戳?”
“我不是,我没有,四叔别瞎说。”
季樱板着脸一本正经:“我不过是给我哥哥找个读书的地方而已,既然咱家现成就开私塾,难不成还往外头去?这要是给大伯晓得了,还不定在心里怎么琢磨呢!”
“嗬。”
季渊轻笑一声,眼角往季海那边扫去:“那私塾空得都能养苍蝇了,你还说什么一位难求,真个讥讽得恰到好处,胆儿这么大,跟谁学的?”
“那我可不知道。”
这一点,季樱倒真的不太清楚,只是心下也并不十分意外,摊摊手:“但凡求人办事儿,捧着总是没错的,我哪会猜到……”
大伯的私塾那么不济事?
“我看你也没那求人办事儿的心。”
季渊毫不客气地戳破她:“说说吧,大哥是做了什么叫你觉着不痛快的事?若是觉得棘手,我或可帮你一二。”
“现下倒也不算什么。”
季樱摇摇头:“铺子就在那儿,成日里敲得叮叮当当,莫说是家里人,就连周围的商户也不免好奇,时不时地就会来瞧瞧,我也只是心中觉得奇怪罢了。”
“大伯去了你那铺子上?”季渊闻言挑了挑眉,却没再接着往下说,只是低下头,含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嗯,瞧见我便躲了。”
这些事,季樱向来觉得没必要瞒着季渊,径直点点头:“所以我才纳闷儿呀。不过终究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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